传闻,天应山历代掌门修为未荣登仙位而逝去之后,魂魄便不入轮回,而是会世代留在定魂殿中,以上乘精魄镇压厉鬼。
玄佰在这一世并不是被息衍等人所害,所以留下了他近百年修为的魂魄守护着定魂殿。
千初怔怔地看向为自己挡下这一击的魂体,心中生出的慌乱却多于再见叔父的欣喜。
但因玄佰这一挡,为千初行动起来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趁着魁昧被暂时遏制住,她抓住机会迅速拉扯着赤链上前,咬破手指甩在了他的脸上,但是这点血完全不够,最多只能唤来几只鬼魂。
那便先扰乱他的攻势,这般想着,千初念动咒语,待其它鬼魂涌上之时,便迅速隔开玄佰同魁昧的接触。
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接触,玄佰的魂魄就已经被染了些带着血腥味的煞气。
“叔父……您后退,让初儿来对付他!”
玄佰蹙眉看了一眼自己发黑的双手,随即将千初挡在身后,“岂有让你护我的道理……”
“慢着……”他突然回过头看向千初,脸上写满了愕然。
方才形势危机,他未注意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初儿,你为何……能看见我?”
对上千初脸上有些陌生的特征,玄佰低叹一声,接着疑问道:“你这封印竟被解开了?”
原来玄佰叔父也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千初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她便也想通了,玄佰等老一辈的人都应该清楚当年之事。这褚千初到底属于哪界,他们都一清二楚,却也心照不宣地将这一切隐瞒。
可是,玄佰既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为什么第二世玄翼还要杀了他?
“事发突然,也并非如我所愿……”若不是以为自刎可以结束一切,却没成想竟是更加艰难的开始,千初有些愧悔,不敢同玄佰对视。
“这感人的重逢场面便到此为止吧,玄佰,为了这丫头,你终于显形了,死在老朽手下,可要比不知年月的守着这破楼要好的多!”
“仇恨不袭二代,褚丫头并无得罪你之处。”玄佰严正词冽道。
“哼!当年若不是你们设计于老朽,老朽又怎被关押在此多年?此仇不报,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魁昧几下便把缠上来的鬼魂打散,又朝着千初玄佰方向击去,玄佰上前同他交手,从两人的一招一式便可知,魁昧每次出招都是极为狠厉,而玄佰如行云流水般化解他的动作,见微知着一般,每在扼要之时都能阻止他近身。
只是玄佰那被煞气污染了的双手,动作起来有些僵硬。
千初低下身,开始忍痛解着脚踝处的赤链,这长长的铁链头上排排镶进的尖刺咬住了她的血肉之中,每拨开一道刺口,那深刻的刺痛感便越发清晰。
目见玄佰同魁昧交手的渐渐吃力,她不得不焦急起来,玄佰尽管修为高深,可如今他也只不过是一缕孤魂,怎能敌得过已入鬼王化境的魁昧,但是若不解开这东西,不管她千初何行动,都会受到魁昧的钳制。
好不容易解开铁链,千初的后背一片虚汗,手也因为自己有些鲁莽的动作而染上了层层血色,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运起周身的灵力准备加入战局,可却见玄佰胸口遭受了一击,他不堪煞气侵入体内,便护住心脉踉跄着后退几步。
“叔父!”千初连忙上前扶住玄佰,惊忧出声。
看着玄佰胸口那一处明显的掌印周围弥漫着浓浓黑雾,千初忙地出手,用魂力为他驱散着煞气。
“叔父……他杀不了我,您快些离开吧……”此时的她语气中含着强烈的不安。
“咳咳!”玄佰咳嗽几下,随即便对着千初露出一笑来,“笑话!你叔父还治不了他?”似又是意识到什么,他似只是纠结了一瞬,即突然沉下声来说道:“初儿,你身上的封印既解,便去将你母亲留下的魂杀拿过来,此时正邪与否无关紧要,活命当是首位!”
“不用了叔父!”心知玄佰是想为自己争取逃走的时机,千初冷眼看向逐渐逼近的魁昧,用已带了点点哭腔的声音回道,“初儿今时不同往日,可以斗过他!”
说着,千初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魁昧,凝起魂力作势就要朝着他的心脏攻去,可魁昧竟云淡风轻地停下动作,似是任千初朝他击去。
那一掌即将落下他的心脏处,却没成想千初猛然调转方向,直直向着他右手所持拐杖上,还未将赤链收回的葫芦处击去,可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千初的手腕却被魁昧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