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完年就二十二了。”

虽然不知道顾灿为什么忽然提起自己的年龄，但是顾小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睡觉时床头都要放一根钢管，而你爸，也就是我的叔叔，和我爸，你的大爷，他们两个床头都立着两把搂兔子草的镰刀。”

说到这里，顾灿苦笑了一下：“我家和你家距离很近，当时我在外面惹了祸，人家大晚上找到村子里，我大叫一声，你爸我爸还有我，三个人，拿着家伙就杀出去。”

“我知道，我听我爸说过，那时候可牛批了，方圆几个村没有敢惹你们的，唉，我就是晚生了几年，要不然我也可以的。”

副驾驶上的顾小虎听见表哥难得的说起往事，一脸的激动。

顾灿摇了摇头，吐出了一口烟雾：“当时我也年轻，二十啷当岁，天不怕地不怕，心中只想着狠一点，再狠一点，就没有人敢惹我，就会挣到很多钱。”

听见这话，顾小虎更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哥，你看我这胳膊上的下山饿虎，狠不狠？也就是你不让我混社会了，不然的话我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啪啪！”

还没有等顾小虎脸上的得意之色褪去，就被顾灿两巴掌拍在了头上。

“你闯你爹了个哨子，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社会不一样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啊？”

顾灿突然的发火，吓得顾小虎一哆嗦，嗫嗫嚅嚅的不敢吱声。

不过顾灿可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转过身来，盯着顾小虎，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混社会很威风？我背上的刀伤你看不到？你爹和你大爷身上的伤你看不到？”

“还混社会，你想怎么混？混到吃花生米最牛批，你去吧！”

看着顾灿支棱着通红的眼珠子，顾小虎知道表哥真的生气了，小声说道：“我不是不混了，现在跟着你搞音乐吗？”

“不仅不准混，以后把这个想法也给我从脑子里去掉，听懂没有？”

看着顾小虎犹如小鸡啄米式的点头，顾灿才长出了一口气，再次点燃了香烟。

“我算是侥幸，当年严打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你想见我还得再等个几年。”

“我在外面经历了一些……事情，带回来了一笔钱，用这些钱成立了蟠龙音乐网，你可能以为我过得很滋润，名下有公司，社会上有熟人，到哪里都是风生水起。”

“但是，你不是我，你只看到了我的风光，却不知道我的难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古龙这句话真的是说到了心坎子去了。”

丢掉烟头，顾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眼睛突然一凝，紧紧的盯着芭比酒吧的门口，说道：“看看，是不是那个穿着粉色齐屁小短裤的那个。”

正听得入神的顾小虎抬头望去，酒吧门口果然有一朵粉红色的小骚花，不是王芸又是谁？

身边还跟着两个二流子，穿着紧身裤和红色的旺仔服，不时的从鼻孔里冒出烟来，看起来要多牛批有多牛批。

“是！”

听着顾小虎的确认，顾灿把手伸到了车窗外面，然后摆了两下手。

在桑塔纳的车后，有一辆中型的依维柯面包，在夜色中安静的等待着。

看见顾灿的手势之后，从车里走下来了俩个平头青年，其中一个来到了桑塔纳车前。

“穿粉色短裤那个女的，还有旁边那两个小孩。”

顾灿轻轻的说了一声，青年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朝着同伴摆摆头，一起走了过去。

只见两个青年走过去说了没有几句话，指了指顾灿所在的位置。

王芸竟然径直的走了过来，剩下的两个精神小伙倒是没有王芸这么洒脱，不停的和两个青年弯腰，还对着王芸的背影摆手，看样子应该是说和王芸不是很熟。

不过两个平头青年再次的指了一下顾灿的位置，然后说了一句什么话。

精神小伙脸上带着哭意，磨磨唧唧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