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条逐渐凝实缩小的黑影,何瑾知道屋外的人,已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适才还担忧白莲教逆贼报复,现在就有夜行人潜入何府!
更可怕的是,这人轻功还极其高超,竟连神识敏锐的韦哥都没惊动......等等,好像有些不对。
似乎,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是韦哥懒得管的。
一想到这里,何瑾就气得怒向胆边生,掀起被子便吼了起来:“徐瞻灏,你吃饱撑的,又来翻我家房头儿做什么!”
窗户被人从外拉开,果然看到徐瞻灏那张笑嘻嘻的贱脸。
何瑾这下脸更黑了:明明有门不走,还非要跳窗户,这孩子脑子是有坑吗?
可徐瞻灏却浑不在意,还厚颜无耻地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都改不掉这毛病了。满京城里就觉得你府中的房头儿,翻得比较过瘾。”
何瑾郁闷无比,心中暗想道:嗯,看来,还是茅坑没跌够......
但这种腹诽是没用的,何瑾最终一屁股坐回床边,有气无力地向徐瞻灏问道:“徐大公子,你真心把我当朋友,是吧?”
徐瞻灏认真点头。
可何瑾忽然脸色一垮,又开口道:“那你就告诉我这个朋友,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这一次,轮到徐瞻灏一头黑线了。
但他想了想后,便开口道:“我就喜欢你一身的男儿气概,有本事儿你给自己来一刀,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来烦你。”
何瑾这会儿已心死若灰,根本懒得搭理徐瞻灏。可下一瞬,他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一下又抬起了头。
这次何瑾双目炽烈,俊脸都笑成了菊花,还极其热情地拉着徐瞻灏道:“朋友之间,当患难与共,这你不否认吧?”
一见何瑾忽然如此反常,徐瞻灏吓得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了十张银票扔给何瑾道:“诺,这是一枝梅的赏格,我可从来没想着昧下。今天刚从祠堂被放出来,我就来找你了。”
但何瑾只是瞅了那一眼银票后,还是抓着徐瞻灏的手不放:“唉,自家兄弟嘛,谈钱就见外了......”
徐瞻灏这会儿简直无语:嘴上说这么好听,可你另一只手,能先别往怀里揣银票儿吗?
无奈何瑾脸皮比城墙还厚,一边揣完银票,一边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兄弟有难,你是不是要两肋插刀、仗义相助、义不容辞、九死不悔......”
“停!”徐瞻灏一听这些,吓得立时打断道:“你别再想着激将我了。在祠堂里的这些天,我反思一番后,觉得就是自己太冲动热血,才会被你牵着鼻子当傻驴一样使。”
“直说吧,到底什么事儿?”徐瞻灏面色认真了许多,开口道:“不能帮的,我直接回绝;能帮的,我也有条件。”
何瑾这就有些恨徐钦禅了:没事儿让徐瞻灏反思个啥呀。这下可好,孩子聪明了,都不容易忽悠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让你帮忙打探些消息。”
“消息?”徐瞻灏眉头一皱,不由疑惑问道:“你那些丐帮眼线呢?”
“他们打探些家长里短、京城动向还行,但这种专业的活儿,就需要魏国公府这等底蕴浑厚的老牌儿勋贵了。”何瑾这会儿又笑得跟只狐狸一样,转头问向徐瞻灏:“你不要告诉我,堂堂魏国公府,连一些打探消息的渠道都没有......”
这话出口,徐瞻灏定定地看着何瑾,随后才重重叹口气:“何瑾,你实在太聪明了。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知道太少,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白莲教手里的,都不会知道。”何瑾也不避讳,同样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徐瞻灏却一下来了兴致:“哦?......如此说来,你这次是要对付白莲教?正好,之前刁德一那案子牵扯出邪教时我不在。现在补上,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