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我听我解释。”真正发足狂奔后,何瑾轻而易举地便追上了沈秀儿,一把将她堵在了梧桐树下。
不待沈秀儿开口,他又恶狠狠地开口道:“不许你不听!这三天,天天演狗血琼瑶剧,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沈秀儿面色一哀,忍不住就想哭出来。
多少年了,她好像都忘了自己偷偷哭泣是什么感觉。可想不到认识何瑾后,便觉得尝尽了大喜大悲,眼泪或喜极而泣,或哀伤缓流。
尤其这次明明是他做错了事,还不许自己哭,沈秀儿真觉得很委屈。
但何瑾不管这些,强硬霸道地先发制人:“我跟你说,这事儿不对劲。之前在傲梅阁的时候,柳寒霜对我不冷不热。”
“可现在,她几乎对我百般顺从,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的转变,也太快了些吗?”
“这有什么?”沈秀儿闷气,开口道:“她之前虽艳绝京城,却不过贱籍蒲柳。如今到了何府,立时摇身一变,岂会不对你百依百顺?”
何瑾摇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无缘无故的爱。”
“若只是她一个弱女子,我也就信了,但不要忘了,这中间还有个徐瞻灏——我敢保证,他们两人之间必定有着什么交易,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古怪。”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解释。
可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何瑾身上的沈秀儿,一听闻这些,不由立时问道:“官人是说,徐小公爷想要借这个女人来害你?”
“害我倒不至于,但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罢了。”何瑾微微一笑,才继续道:“本来呢,她如此古怪,我是更不该接近的。但为了我们俩之间的婚事儿,现在又不能不倚靠她。”
沈秀儿娥眉轻蹙,一双明眸里显然写满了不信。
何瑾却从怀中掏出了两本儿书,丢给沈秀儿道:“你先看看吧。”
沈秀儿接过大概翻阅了一遍,娥眉愈加紧蹙,问道:“这似乎......一个是故事话本儿,另一个是戏曲台本儿?”
“不错,这两天时间里,我一边陪你们演琼瑶剧,一边写出了这两部书。里面讲的,便是我如何破获刁家阴谋,揭开白莲教邪恶阴谋的事儿。”
沈秀儿还是不明白:这些跟你看柳寒霜那个狐狸精跳舞,有什么关系?看也就看了,她妖媚勾引也算了,可你还色眯眯地一脸享受!
可不料沈秀儿刚想到这里,怒火正要上涨的时候,却听何瑾微微一叹,拿回其中那个话本儿道:“这个呢,是我打算写给醉东方说书先生吴老汉,并拜托他免费让全京城同行都宣讲的。”
说罢,何瑾又指着另一本儿,道:“剩下这个呢,就是我想让柳寒霜,邀请在水一方那些能歌善舞的妓女们,将这个戏曲编排出来,造成一时轰动的。”
这时沈秀儿被妒火蒙蔽,还未想到何瑾的深意,下意识说道:“就算你想排戏曲,寻一个戏班子也就是了,为何偏偏要找她?”
“因为她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名妓!”何瑾认真解释,随后还无奈说道:“再说,我总得要给她找些正经事儿,不能老让她留在府中,一门心思地勾引我吧?”
“勾引你?......呸,还真当自己是块金镶玉呢。”
一听何瑾解释,沈秀儿立时明白了何瑾的意思:单纯找一个戏班子,不见得能将故事造成轰动。相反,让一位京城名妓领衔演绎,戏班子得知后必闻风而动。
那时......等等,官人这是要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沈秀儿脸色不由蓦然大变,惊恐地抓住何瑾的胳膊道:“官人,你怎么会想到这等自寻死路的法子,我坚决不同意你这样做!”
不错,这时候的沈秀儿,已完全反应过来了:何瑾话本儿、台本儿双管齐下,将破坏白莲教的故事昭告京城,她完全看不到一点的好处。
相反,最先引来的,便会是白莲教的报复!——这种自寻死路的事儿,旁人躲都尚且不及,何瑾怎么还要主动引火烧身?
然而,沈秀儿毕竟是位冰雪聪明的女子。
情急下她心思电转,竟猜出了何瑾的用意:“官人,你是不是又要用跟上次对付一枝梅一样的法子,让白莲教主动寻你报复。而他们一动,徐小公爷便能借用魏国公的势力,查出他们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