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南。”

很小心翼翼的声音。

叶以南听出来了，是叶昊。

她抬起头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你在？”

“对不起，我……”

呵。

“你也听到了刚刚那人怎么说了，三天时间，二十万，你自己解决吧。”

叶以南从地上爬起来，她现在很痛，浑身都痛。

叶昊站在那里，看着叶以南往外走的身影，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止住了。

他抱头蹲下，神色痛苦，一张脸满是风霜，曾经的清隽完全看不出了，才四十多岁，却佝偻得像个耄耋老者。

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像是想要与什么作斗争，却终究，无济于事。

叶以南出了家门，往小诊所走去。

今天伤得好像有些严重，不能自己解决了。

现在想来，上回家里一片狼藉，还有她丢失的钱，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吧。

小诊所。

医生用镊子取出叶以南脸上的碎玻璃渣子，“幸好伤得不深，不然你就要毁容了，敷点药膏，等它结痂，痒也不要挠，听见了没有？”。

“啧啧，嘴角都肿了，你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跟人打架？”

医生处理到一个伤口就念叨一句。

“我建议你去医院拍个片子，照你这伤势发展，指不定还有什么内伤我检查不出来”，他握着她的腿，“动一下”。

叶以南乖乖的动了一下。

“疼吗？”

“有点。”

医生叹气，“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保险些”。

医院，得花好几百吧？叶以南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想想还是作罢。

医生把开的药拿给她，“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和人打架。上回你也来过吧？你男朋友怎么也不看好你”。

叶以南吸了吸鼻子，“上回是我男朋友胃疼，不是我受伤，医生你记错了”。

“是吗？”

“那你也不能和人打架，伤成这样，家里人看到了多心疼。”

医生认定了叶以南是和别人打架，看她又是个学生，忍不住在一旁教育她。

“医生你话好多”，叶以南不想听这些，拿起药就往外走。

医生在后面叹气，“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女儿，她一个人在国外读书，万一也像你这样受伤了怎么办？”

叶以南脚步顿住，“过年不回来？”

“我家佳佳争气，学习一直很好，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这里，年年拿奖学金，都不要我给她打生活费，最后出国都是她自己争取到的，公费留学。生活不易，忙着在国外稳住脚步，哪里有时间回来。说起来，我都有两年没见她了。平时也就是往家里打电话，让我不要挂念。说她学成了，就接我去过好日子。”

医生说着说着，眼角泪光点点，陷入了对女儿的思念。叶以南不打扰他，静静的离开了。

她走在大街上，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昨天晚上下的雪还铺在地上，被踩成了污泥。

叶以南看着人来人往，大家脸上都带着明媚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非常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