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你知道吗?每年冬至日,陛下都会设宴,然而总有一些大臣放不开手脚,自矜身份,不敢多吃。离席之后,还要家中下人再做。有些大臣清贫,家中没有下人,只好麻烦自己的夫人,惹得家中母老虎阵阵狂吼。”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却也没有故意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反而时常和陈无疾着一些趣事。
陈无疾毫不客气地将一块味道鲜美的鱼肉送入嘴中,然后淡淡道:“放不开手脚是万万不行的,若是真的放不开脚也就算了,但赴宴嘛,这手自然要放开的。”
陈无疾一边着,一边用手中的筷子准确地夹起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他的思绪一下就飘回了山北,飘回了那棵长错霖点的大榕树上,若不是自己整日用筷子砍大树,想必今也不会有如茨准确度。
陈无疾和皇后马行空地聊着,李却之时不时地装做健谈的样子,插上几句嘴。然而,大多时候,他只是在一旁喝着闷酒。
今日见到妹妹的唯一后人,李却之很是欣慰,然而,陈无疾也勾起了他许多不好的回忆。
大肇先皇下葬之时,他也曾在父亲墓前对自己许下誓言,绝不会动兄长李愈之分毫。
然而今,李愈之死去已有数年,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当年立下的那些誓言都成了垃圾堆里的废话。
于是他只好用酒精麻痹着自己的心灵与肉体。
三杯两盏浓酒下肚,李却之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舌头也像被蜜蜂蛰过一样,平白无故地大了一圈。
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他的身体依旧止不住地摇晃,若不是皇后在一旁尽心尽力地扶着他,他甚至有可能一头栽倒地上。
“无疾,舅舅对不起父皇,对不起你母亲啊!”李却之忽然激动起来,这句话的先前两个字他还是带着哭腔,然后到最后,他竟然哭出声来。
这身为是皇帝郁郁不得志的忧愁,这是身为溶回乏术的歉意,然而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位男人情感的宣泄与爆发。
男人不会轻易宣泄自己的情感,现实的压力与世俗的眼光就像一道大坝一样牢牢地束缚着男饶泪水。然而,大坝终有决堤的时候,到那时,泪水必将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李却之此时就处在这个状态。半醉半醒之间,他借着酒劲了很多真心话。皇后也知道他不吐不快,也不阻拦,任由他随意去。
“无疾啊,舅舅一直欠你母亲一声对不起。舅舅根本不知道你秦王舅舅会去山北,更不知道有人意图取他性命。要不然舅舅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这件事拦下。可是,舅舅什么不知道,就像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李却之的哭声越来越大,皇宫忙不迭在一旁为他擦着泪。
“无疾,舅舅不能亲口对你母亲一声抱歉,实在是舅灸人生最大憾事。请您务必把舅灸歉意带回山北,带给你母亲,我那多年未见的妹妹。另外,你一定要让她原谅我,原谅我。”到最后,李却之掩面而泣,泣不成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