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连日都很清冷灰暗。
临德玟浠总是无意识望向那处空悬的位置,久久难言。
好生无趣的帝王生活。仿佛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抽离出了她的生命,不觉间想起,心口如同数百双手紧紧掐着,她喘不过气。
“擒罗,那行人……应该已经到了吧。”
擒罗看着她冷漠的神情,思虑片刻:“算算日子,若是马不停蹄的赶应该已经到了。不过……犯人身上有伤不易太过劳累,否则吃不消很可能惨死途中。帝上放心,若是到了,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回报。”
她只听到几个字——惨死……途中。
脑袋一晃,将方才那抹不安定情绪敛下去,神色冰冷的点了点头。
?
不知是这迷香的功效大,还是他满身的疼痛所致,鹤廷翊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全身的疼痛竟然基本消失殆尽。
蓝大钱给他用了最好的伤药,这两日调养,竟把伤痕都愈合了。
守着他那人见他醒了立刻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桌上摆着些吃剩的饭菜,香炉淡淡的熏香弥漫在空中,他起身走向窗户——一眼望去,街道上的人竟堪比蝼蚁。这应该是顶楼。
蓝如玉一共九层楼,他猜的没有错。
“醒了啊!”蓝大钱摇晃着略显富态的身体走进来,命人赶紧把方才小厮吃过的饭菜端出去,换一桌新的。“还想跳不成?这可是……喂!来人快拦住他!”
结果,根本不用人拦。
他刚刚使了点力攀上窗槛,身体像费了多大劲似的晃了一下,跌了回来。
“妈的多亏老子留了一手。”蓝大钱吓出一身冷汗,走向那香炉添了些香料。
“老爷~你叫如风来做甚?这九层楼可让累死人了。”
门外,踏入一个身着紫衣,清秀俊逸的男子,左耳上缀着一颗淡紫色的珥玦熠熠生辉。早就听说蓝大钱花重金买了个“强扭的瓜”,心中还不屑嗤道会是什么货色,见到那人时,脸色立刻变了。
之前那些想法,亦烟消云散。
饭菜端了上来,蓝大钱消了些迷香,对如风说:“你以前好歹是蓝如玉的头牌,懂得多,老爷我让你教教他规矩。”
以前是……唉,如风叹口气,看着那男人站起来,不禁被他散发的那股孤傲震慑:“他,会听我的么?”
蓝大钱说:“这人性子烈又会些功夫,你教他时在屋子里点些迷香。”
在饭桌前坐下,泰然自若的吃起饭,倒令蓝大钱惊了惊,立刻点点头满意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风小心问:“他叫什么?”
蓝大钱说:“他叫什么名我不知道,不过以后嘛,他就叫--蓝如玉。”
夹菜的手仅仅一顿。
如风一震。果然这样,看来自己是再无机会了。蓝如玉的头牌从未有人享受过直这样的待遇,真是史无前例……可是如风又恨不起来,他深知自己与那人天差地别,毫无可比性……
一盆饭很快见底,蓝大钱有些高兴:“饭量还真大,来呀,再上些饭菜。”转头对如风道,“去吧我屋子里那颗‘蓝如玉’珥玦取来。”
如风大惊:“您这是要……”
蓝大钱不置可否的点头:“快去。”
凡是风尘中人,不论男女都要带上这样的珥玦。
那便是在耳垂上用特质的针筒穿一个洞,男戴左女戴右,珥玦的珍贵也是根据人的地位而定的。方才蓝大钱说的“蓝如玉”是整个蓝如玉最高贵的珥玦,如风虽然不服气,却也只能听命将它拿来。
鹤廷翊去过一次青楼,他看到四嫂耳朵上带着一个只是形状不同,颜色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差不多的珥玦。似乎顿悟这是什么东西--是风尘中人的标志。
自己身上已经背负一个奴印,还要再戴上这东西……妈的,趁现在吃饱了有力气,干脆跳楼吧——
如风反应迅速,赶紧道:“快抓住他!”
蓝大钱急忙在香炉里多加了些香料:“你们再补一颗凝神丹,我把药效加重了。”
众人一听,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