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闷哼声无意识的溢出嘴角,微不可闻。临德玟浠睁开眼睛,神情仿若凝固,她靠在门边,并未移动脚步。
吃力的从床上起来,只觉得脑子十分沉重,难道是…进水了。迟钝的反射弧让他坐在床上好久,才发觉自己的处境,才在龟速的转头间看到倚在门口,神情冷漠的临德玟浠。
但是那句“风水轮流转”却很快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手没被绑,脚没被缚,房内没有香炉……这是北疆的房屋摆设,只是不知程啼是否发现……程啼,微眯双眼,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细作。
“睡的怎么样?”
想要下床,蓦地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捂着那处异常的疼痛,神情凝固:“你给我下了蛊。”
“是啊。”不以为然的语气,“惹怒我的下场可不好过,”低头轻笑,“真是期待你温顺的模样。”
脸色徒然大变,捂着胸口,已经感觉到虫蚁的侵袭。噬心蛊……心脏犹如一块朽木,被千万只虫蚁撕扯啃咬,若无解药,不出三日必然暴毙而亡。
“唔-你真狠。”跌下床,双腿因脱力无法站立。十指连心就很痛了,何况是心脏痉挛。鹤廷翊死死地握紧拳头,紧咬牙关不让疼痛的呻吟溢出嘴角。
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冒出来。
冷冷的欣赏他的狼狈和隐忍,临德玟浠心情颇好的开口:“孤不是残暴不仁的昏君,只要你…给我磕三个头,我就给你解药。”
“做梦……”
“做梦?”淡定轻笑,“上卿大人难道没有这么给孤行过礼?”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没有,“无碍,现在行礼也不晚。”
“你……呃--”疼痛愈来愈盛,让他捂着胸口蜷缩起来,颤抖不停。
姿态没有一丝放低。
临德玟浠收起了笑容,略带嘲讽:“不愧是黎郁的儿子。”
一阵寒凉之气自心底蔓延开来,痛疼已经无法抑制的溢出双唇,回荡在寥无几人的房屋,额头的青筋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中,身体颤抖的弧度愈来愈大。
呼吸也渐渐微弱。
淡定的表情凝固了,皱起眉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给你解药。”
呼吸一滞,颤抖的弧度小了下去。
站直身子,阴沉的盯着方才泄气的男子。
真是冥顽不灵。她自登位以来,就没有遇到这么难搞的人。说没有征服欲是不可能的,她不仅对他有强烈的征服欲望,似乎还有强烈的……占有欲。
所以,他不能死。
?
“帝上,这万万不行。”孟无疆脸色极差的劝道,“您私自给七皇子下了噬心蛊,很有可能会导致七皇子体内的蛊虫失控而死。您毕竟不是蛊虫的宿主。”
脸色微变:“那你把虫取出来。虫蛊……在后背。”
褪下衣衫,昔日的伤痕已经愈合完好,仔细看时还是能够看到残留浅浅伤痕,并不大的世朝奴印在他白皙的肤色上格外显眼,位于蝴蝶骨的尖端,仿佛是被折断翅膀后留下的伤口。
孟无疆暗暗吸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袖珍的陶瓷罐子。
他问:“帝上,您真的要这么做?”
冷眸轻瞄:“此时他的戒备最弱,现在不下蛊要等到什么时候?”
“傀儡之蛊……尚未找人试过,下蛊之后会有什么副作用尚未可知。”孟无疆郑重其事的说。
“怎么,你不想看到你潜心研制的蛊虫,会有什么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