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吓的差点惊叫出声。
“燕侍郎,你这是藐视朝议论。”内侍总管开始履行他的本职,呵斥起燕云来。
燕云双眼含笑的看着梁墨,将滚落在他脚边的人头重新装回那木制小红盒。
他又对梁王拱了手手道:“启禀陛下,这公良絮到了地方上第一天便开始收当地富绅的贿赂。一开始只与富绅有所往来,后来开始接地方诵词堂的贿赂,甚至在选举学子当天,用行贿数额高的几名学子替换原本有才之士。公然以权谋私,激起民愤。”
文礼接道:“故我等回程途径此地时,燕侍郎不忍学子蒙受不白之冤,便为命除害了。这翰林学士乃是殿下派去之人,此人在翰林院时,爱财的名声便传来了。殿下派遣这样一位敛财之人,为得就是从中捞取油水,如军姬交易所坍塌一般,收取报酬,偷梁转凤吗?”
梁墨见燕云与文礼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指着他,心中大为气愤又疑惑。公梁絮爱财他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才在他身边派遣了一位随侍贴身跟随,并在必要的时候捷足先登,将其杀之。
燕云见到梁墨的若有所思之举,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对梁墨道:“殿下可是要问你那位一直跟随公良絮的随侍,臣刚见他没多久,就将他杀死了。对了,殿下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公良大人收授贿赂时常说的话便是‘我乃二皇子之人’,不知道他还用殿下之名做了何事。”
杀了公良絮时,燕云还高喊了一句:奉四皇子意,为民除害。
当地的有识之士纷纷在心中感谢梁荃,也在暗中都梁墨表达了鄙夷之情。
梁墨自然知道燕云方才所言是何意思,公良絮由他的人杀和由梁荃的人杀,后果完全不同。
梁王见事情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梁墨有关,看着梁墨的目光不再是从前那般是赞赏与期许,而是充满了怀疑、失望与恼怒。他最终也将这件事交给了三司处理,交代完之后,便让内侍总管宣布退朝了。
百官们得了内侍总管的退朝二字,这才长呼了一口气。这两天的朝议仿佛二皇子的会审一般。
此刻,兰茝的目光透过人群,见梁王一脸倦意,梁墨神情恍惚,她的面上毫无神情。
他们今日不过才抖出三个罪责罢了,梁画写的那份关于梁墨的供词,可是列了十多条罪责。
但梁墨的心志却渐渐的被动摇了,因为蔓姬引起的谋逆之罪,罪奴之城的贪污之案,他派去的公良絮激起的民愤,这三件中的每一件都能影响到他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
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他,而是他那些兄弟中的任意一个成为了南梁的国君,他的处境将会怎样。可能连性命都不能苟全,他的母后也将常伴青灯古佛一生。
梁墨回到二皇子府时,见等候在书房面露担忧之色的随侍夙凤,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若我失了储君之位当如何?”
夙凤见他进宫一趟,往昔的自信飞扬与傲然神采全数不在,反问道:“今日朝议发生了何事?”
梁墨现在急需找个人倾诉,便将方才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与夙凤听,说完之后又满面颓然之色,“夙凤,若我真在父皇面前坐实了谋逆的罪名,那一切全完了。”
“那便坐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