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牢极为隐蔽,外人并不知晓宫内有地牢,这是梁荃登基后私设的。
在他看来,某些让人夜不能寐之人还是关押在自己身边为好,比如前内侍总管。
白露被押进地牢之后,前内侍总管一眼就认出了她。
“老奴竟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高徒竟是一名女子还爬上了新皇的床。怎得,现在成了弃妃了?”他这话说得极为不堪入目。
白露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笑出声来,“师傅,徒儿这是怕您在地宫孤寂,下来陪您了。”
这声师傅让前内侍总管双目赤红,眼神阴狠,恨不得将白露撕成碎片,他有今日的局面,全是他这位好徒弟造成的,“你究竟是谁?”
“你很快就知道了。”白露因为梅疫爆发的缘故,头疼欲裂,不欲与他多言,倚靠着角落,闭目浅眠。
她不说话,内侍总管亦无可奈何,长夜在二人的沉默之中流逝。
地牢内暗无天日,只有几缕烛火闪动着微弱的光,白露被关在这也不知时日几何。
似乎才过了几个时辰,又似乎过了很久。
这时候,地牢的门口突然传来了铁索被打开的声音。
白露迅速的睁开了眼,内侍总管亦闻声向门口看去。
铁门被打开时,发出了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兰茝与云蔚、云杉三人走进地牢内。他们三人面上皆带着棉布面罩,云杉因惧怕云蔚出什么意外,一直站在他的身前。
白露见云蔚进地牢来,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
可她说出的话确实满含讥讽之意:“白露倒是三生有幸,烨王与抚远将军竟会一同前来探望我这阶下囚。”
但她看见云蔚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神采却被兰茝捕捉道了。
兰茝假意讥讽的对她道:“探望?您莫不是做了几日梁国的娴妃娘娘便忘记自己是东齐细作了吧。”
“什么!东齐细作!”内侍总管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栏杆,惊叫出声。
“原来这还有一个人,云杉,交给你了。”兰茝瞟了一眼内侍总管便吩咐身后的云杉,“事关东齐与烨王之事,你也不希望有外人知道吧。”
云杉听了兰茝的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她从看守地牢的暗卫手中接过钥匙,进到内侍总管的那间牢房,很快便将他揍服帖了,然后又面无表情的从牢房内出来,将钥匙交回了暗卫手中。
兰茝看着被揍得昏死过去的内侍总管,满意的点头,又看向白露道:“你即便是不念旧情,也不该如此狠心,对烨王下此毒手。”
“什么?”白露对兰茝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兰茝看着她,将云蔚的衣袖掀起,上面布满了红疹,“你如此大费周章,爬上南梁后妃之位,不就是为了在使臣宴会上,设计陷害烨王,让他与你共赴黄泉吗?”
白露那不屑的神情早已被云蔚染上疫病这消息击垮,她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她开始厉声反驳兰茝的话,“这疫病只会传染体质虚弱者,烨王武功深不可测,怎会与我说几句话便会感染疫病。”
她又急切的对云蔚解释道:“我之所以成为南梁后妃,都是为了你,你不是欲谋夺天下吗?使臣宴会上四方来贺,梅疫之毒从皇城蔓延京都,到时梁国山河动荡,东齐举兵攻之,江山唾手可得。我并不知你是东齐来使,但即使你出席了这场宴会,以你的体质,也不会轻易染上疫病。”
果然不出兰茝所料,这位白蒹葭还对云荟旧情难忘,兰茝一激,她就托盘而出了,但事情的真相远不止于此。
“体质?”兰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故作惊讶的开口道:“白小姐莫不是还不知,东齐有两位烨王。”
她的话,让白露的面上瞬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