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蔚又上前了几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一把揽住他,这才将白露与他说的那些话一一道来。
“她嫁入夫家以后,倍受冷落……”
虽然云荟远在东齐,听了南梁这些事心中已有猜测,但听到云蔚口中的具体故事时心中又是气愤,又是会恨。
她在夫家不受宠,她因为他前往罪奴之城成了试药者,她如今的名字竟叫白露,她在南梁引发疫病之后,又以自己的血入药救了整个京都的人。
这一件件事都如利刃一般直击云蔚的心脏。
“她知道你我是两个人时,可有说什么?”云荟突然抬眸看向云蔚。
你告诉我,这些年来,我爱的究竟是云蔚还是云荟?
囚牢里,白露那歇斯底里的模样还在云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蔚看着云荟的目光缓缓开口道:“她说,她爱得是那个为她念《蒹葭》的人,喜欢喝她的青梅酒的人,即使他流连风月场所,身边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依然喜欢他,所以,她才取名为白露。”
云荟的目光震动,难以置信的对云蔚道:“阿蔚,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梁国宫廷宴会上的歌舞是她一手策划的,那支歌舞的名字就是《蒹葭》,我从未在她面前念过蒹葭。”云蔚开口道。
听他这么说,云荟这才将颤抖的手放在那白瓷罐上,缓缓开口道:“蒹葭,你终于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云蔚看着他那样,终是不忍,起身退出了帐外。
主帐之内之声一个云荟,抱着白露的骨灰罐子失声痛哭。
云蔚在帐外的帘缝中望进去,里面的云荟已泪流满面,而后转身离开。但是方才,他有一句话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阿荟,齐国罪奴之城试药者一事可与你有关。
营帐之内,云荟听到云蔚离去的脚步声,这才擦干了眼泪,眼中有风暴聚集:“放心吧蒹葭,我定会梁国汴京那些饮了你的血之人,一一屠杀。至于你那夫家,也很快就会被满门抄斩了。”
“云樟!”他冲着营帐之外唤道。
云樟走进帐内,见到云荟难面泪痕,面上一愣,劝诫道:“王爷,斯人已去,望你以大局为重。”
云荟站起身来,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而且低声道:“阿荟对罪奴之城试药一事开始怀疑了,可能会派人去暗中查探,你去处理的干净点,不要让他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云樟迟疑了一下,对云荟道:“王爷,即使小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他一向聪慧,谋略更是远胜于你,若是参与到此事中来,于您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这些阴暗的勾当,他不必知道。”云荟的面上带着警告之意。
他与阿蔚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当得起这烨王之名。所以,这权谋权力的阴诡之事便交给他吧,哪怕阿蔚会做得比他更好,但是他还是希望他这一生能够光辉灿烂的活着。
“是。”
云樟告退。
这一个月内,楚瞻与西门泓二人也到了北魏,
二人此刻还在边城的一个小驿馆内。
西门泓看着楚瞻那张俊俏的天怒人怨的脸,一阵头疼,对他道:“松涧,你这张脸真是太招摇了,你若现在随我去西门一族,我族中的女眷倒时候可全要跑光了。”
楚瞻一笑,满室生辉,“若非这张脸,我又怎会认识西门家主,你可别忘了,我当初可是族中买来伺候西门五公子的罪奴啊。”
西门泓一听,朗笑出声:“你还别说,我府中的这些姬妾的样貌,无一人比得过你。若能纳得天下第一公子为妾,也是面上有容光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