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儿忙去拍他的背,道:“怎么这么呆?连吃东西都不会的?”
小顺子连连后退,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道:“姑娘……咳、咳咳……使不得。”
他原本白净的脸上晕起红霞,一直红到耳朵根。
“姑娘万万使不得,奴才贱命一条,不值得姑娘如此。上次坚持试吃玫瑰酥,实在是陛下安危不得轻视,冒犯了姑娘,姑娘若是生气就责罚奴才吧。”
李沫儿道:“你怎会如此想?你要试吃是忠心,我要是生气,要是疑心,当天就禀明陛下责罚你了,又怎会到今时今日才翻旧账?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小气,就是看到你想起玫瑰酥,正好秋凝也给我带了些来,就赏你吃了,这么简单而已。”
听了李沫儿这番话,小顺子低下头,道:“姑娘深明大义,心胸开阔,奴才妄加揣则,实在是辱没了姑娘的清白人格。”
李沫儿笑了,道:“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在这个世道上,又有谁是能完全清清白白的?不过是相互体谅罢了。谢谢你给我的鸟粮,给我吧,这么一直举着手不累吗?”
说完,李沫儿便从小顺子手中拨来了鸟粮,兴致勃勃地去喂“绿豆沙”去了。
秋凝一直坐在船尾,看到李沫儿去喂鸟了,便笑着对小顺子小声说:“姑娘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你了解了吧?”
小顺子道:“刚刚竟然误会姑娘了,实在惭愧,秋凝姐姐一直跟着她很幸福吧?”
秋凝一顿,然后果断道:“是很幸福,姑娘她可是一个有趣又善良的人啊。”
秋凝并不知道李沫儿的耳力超乎常人。李沫儿一边喂鸟,耳中传来他们的言论,心中不觉轻笑。
“绿豆沙”还是一样的乖,李沫儿内心已经把它当成跟上次一样的鸟了,她小小声对它说话:“小鸟啊小鸟,生活在皇宫中,你也很寂寞吧?”
“绿豆沙”吃鸟粮吃得津津有味。
李沫儿远目,道:“可能你也不觉得,毕竟皇宫这么大,有山,有河,比起外面的世界也不差了……可是你到底没有领略过世界的辽阔,不知道候鸟迁徙的辛苦漫长,不知道天鹅高飞比飞机还要高,不知道雄鹰的威武……到底是多么遗憾啊。这皇宫是生存的乐园,也是禁锢的监狱。最悲哀的是,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世界有多辽阔,或者即使知道,也一辈子都不能出去看一看。”
“绿豆沙”听了这话,刚好也把食吃完,它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李沫儿望着“绿豆沙”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或许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毕竟即使是皇宫外面的人,不自由的也多了去了,一辈子守着一亩三分地,一个老宅,一个官位。即使在现代,一辈子为了一份工作,一个家庭,一套房子奋斗的人不也不计其数吗?可终究是……不能安于现状啊。”
“姑娘?路上遥远,可要吃碗绿豆粥?”秋凝端着一个青瓷碗,过来问。
李沫儿转身,道:“好啊,叫上小顺子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