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金手里拿着药膏,见男人黑沉沉的面孔,不得不停下前进的步伐,扭捏着不敢靠近老叔。
两家人吵闹不休,老叔和林建国一时间也没个主意,任他们闹去。
老叔招手示意夏有金过来,无奈,夏有金只好猫着腰来到老叔身边,蹲下身子,就要撩开老叔裤管。
“狗日的……”
林建国满脸愠怒,心里不知道咒骂夏有金多少遍了。
他三步两步奔向老叔,从夏有金手里夺过药膏,一把将夏有金掀开,粗暴地撩起老叔裤管,挤了极大的一坨药膏,仍然粗暴地给老叔上在扭伤的脚脖子周围。
林建国的动作让老叔非常不爽,他以为林建国是心疼他的药膏,不过,看见夏有金垂立一旁那张快乐不起来的面孔,他心里算是明白了几分。
宋太英与吴家太太本来对峙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林建明和老吴骂得不可开交,仿佛不是因为林建国和夏有金跟老叔上演了一幕好戏,他们还真就扭打在一起了。
宋太英脸上挂着一股邪魅,像是窥探到夏有金不可告人的隐私之后的满足,又像是抓住夏有金把柄的不可饶恕。
原本吵闹的氛围顷刻间冷静下来,老叔正好趁这机会宣布他的决断。
“你们吵得不辛苦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来说去有个啥用?林建明你树子被偷了是吧?你是好久没上过山了?又是啥时候发现树子不见了?你又是啷个晓得老吴家砍下来的树子跟你的差不多的?”
林建明是一个近视眼,庄稼人也没有一定要配眼镜的道理,再说,本来就不识字,也不会读书看报用眼过度,因此就任由眼睛随时眯缝着,努力想要看清老叔的表情,平常看起来也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小小的,今天跟宋太英一起来吴家理论,要不是大哥林建国在场,再借十个胆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敢造次,更不消说在老叔面前吵得不可开交了。
可是,老叔这一番问话,林建明却局促不安,不知道没有听清楚老叔的提问还是老叔一下子问得够多让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宋太英也是那种说话声音很小却又阴阳怪气的语调,她一般是不会在公开场合谈话的,今儿像是同时抓了老叔和夏有金的把柄,那眉梢、眼角一起上扬。冒了一句话没差点把老叔噎死!
“黄金村能有几户人?真要不是老吴拿的?难道老叔要每家每户都去查吗?你腿脚不方便,怎么不直接问老吴?反而问起我们掉东西的人?”
谢天谢地,宋太英没有当面举报老吴“偷”树子,她用了一个“拿”字。
林建国为着夏有金的事情心情还未平复过来,见宋太英把矛头对准老叔,当下脸色就挂不住了,他们林家媳妇怎么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气得林建国当场跳脚。
“老叔问你问题,是要了解事情的经过?你们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是了,别扯那些没用的?”
宋太英瘪了一下嘴。又是那一副无辜的面孔,这副表情,夏有金见得多了,因为她这副表情,她受到婆婆的喜爱,得到林建国的包容。面具之下,却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灵魂,一个暗地里极端自私又贪得无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