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足后,林建国他们依然去了会议室。
不多一会儿,一个体态微胖,脑袋圆圆,走路虎虎生风的中年男人急冲冲地走进会议室,后面跟了小碎步紧赶慢赶的秘书小姐以及一群衣冠楚楚的领导们。
男人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的人,有的老乡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低下头,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也有胆大的,迎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始终忘记将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
廖淑芬他们几个原先在厂里上班,素来知道老板的派头,内心里也是生出一股寒意。
林建国招呼坐在前面的后生们把座位让开。
为首的老板一行五人一溜坐了。
“你是代表吗?”
走在前面的胖子脸上依然布满寒霜,劈头盖脸地扫了一眼林建国。
“你是哪个?我介绍下,我叫林建国,是死者林立军的大伯父。”
林建国见来者不善,也阴沉着一张脸,比那胖乎乎的老板的面孔好不了多少。
气氛一度陷入剑拔弩张,谈判前的故弄玄虚?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我们开窗说亮话。过程我先不说了,相信你也晓得林立军是怎么死的,我们现在只谈赔偿。”
“可以,我喜欢爽快人。”林建国无可奈何,他连名字都不肯说,这是何等的傲慢啊?
“两千元,一分不会多给。”
人群哗啦一下,像炸开了锅。
”不行,一条人命呢?”
“一条人命就值这么点钱吗?”
“两万块,没得商量。”
“低于两万块,封你的厂门。”
“要不要试一下嘛,让你开不了工。”
......
林建国激动地站起来,可看起来仍然像坐着,他挥舞着遒劲有力的双手,在会议桌上擂得咚咚响。
“大家安静,安静,不要七嘴八舌的,都听完,后面有你们发表意见的时间。”
人群安静下来,大老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林建国。
“大老板是吧,我们就事论事,一个人的一生,只值两千块,太廉价了吧?”林建国摇摇头,扼腕叹息。
“老人家,不廉价,这是死在我的厂子里,我本着一颗善心,才说服股东们凑了两千块钱,作为安葬费也好,作为补偿也罢,我们厂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你们这么大的厂,两千块也未免小气,再说,林立军一家人在这里打工有好几年了吧?不看其他,但看这一份忠心也不止这两千块钱吧?”
“老人家,还是那句老话,两千块,我们厂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做改变,你愿意谈就谈,不愿谈就拉倒。”
“耶,你这年轻人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问一下你们自己?你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呢?示威吗?你们今天要是闹点事情出来看看,我一分钱也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