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鲁的严谨指导下,两人如撒尿和泥巴的顽童般,开始了一丝不苟的塑形。
看着摆在面前的模具,李阳不由想起了小学课本上的一篇文章,画杨桃。
“记住,模具的作用仅供参考,你自己心中想要的陶器具体是什么样子,就按照什么样子去塑造,千万不要被眼睛所欺骗。”
他注视着手中橡皮泥似的黏土,再结合前者所言,没多久,便捏出了一个雏形。
可是,比比萨斜塔还斜的杯子谁见过?
“底座用料不均匀,导致坯体倾斜,是很多新手的惯病……”
班鲁将自己的作品展示出来,说:“从古至今,器皿的主要功能就是盛装液体,好比你制作出来的陶杯要用来供客人饮酒一样,所以,在制作前,一定要先考虑好其基本器形。”
“直白的讲,也就是你想要一个什么形状的杯具。”
李阳看着对方塑造出来的陶杯,虽然说不上很精致,但至少端上酒桌无伤大雅,况且,这还只是一个简单的雏形,如果被烧制出来,无论是色泽还是观感,无疑都会锦上添花。
“比如说,很多杯具大多设计为直口或者敞口,口沿直径与杯高近乎相等,有平底、圈足或高足,但对初学制陶术的新手来讲,直口、平底的组合,显然是最明智的。”
“虽然无论是可塑性还是直立性,黏土的强度都要比瓷土强很多,但新手毕竟是新手,再加上纯粹的瓷土在大陆存量并不多,如果不先从最基本的黏土,也就是陶土练起,到头来,浪费资源不说,技术方面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阳疑惑问道:“瓷土?”
“这都是后话,你小子现在没必要知道。”
“……”
班鲁顿了下:“制陶向来就是一份精细活,欲速则不达,所以,你可以放空下来,试着用心去感受泥土的温度,用心去塑形,而不是用手。”
“知道制陶师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李阳:“不知道。”
“用心去模仿,一直在超越。”
“……”
听闻,依对方所言,李阳慢慢平静下来,不骄不躁的开始了第二次塑形。
这一次,他一直秉承着矮人班鲁那套对待泥土,要像对待初夜情人般的理论,毅然决然放出了自己的大招,加藤鹰之手!
如果说前者的座右铭是用心去模仿,一直在超越的话,那么可以说,李阳则是一直在模仿,从未去超越。
不多时,随着他轻捏、轻抚,小心翼翼之下,被塑造出来的陶杯雏形,与石杯相比,尽管算不上如出一辙,但好歹模仿的也是七分相似,中规中矩。
再看看沾满泥土,湿润的黄金手指,某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看来传统手艺还是不能丢啊……
继而,趁热打铁,他开始了第三次塑形。
随着塑形次数越来越多,某人的手法也愈加娴熟,制作出来泥杯的一次比一次接近于石杯,无论是整体形状,还是比例分割,亦或用料,最后都达到了惊人的十分相似。
班鲁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对于自己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爱徒,如此表现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终于,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地面上的黏土越来越少,直至演变成了数十盏塑形完毕的泥杯,方才停止。
……
“好,现在到了最后一步,烧制,也就是锻造。”
班鲁指道:“去把你刚才丢掉的铁锹捡起来,然后把上面的杂质用干布擦拭干净。”
李阳没问太多,如是照做。
随后,只见前者接过铁锹,讲道:“把它们放到上面来。”
听闻,李阳捧着地面上塑形完毕的泥杯,一个一个,蹑手蹑脚的便放到了铁锹上。
“手不要抖,轻拿轻放,防止底座和坯体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