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清语气沉冷的应了一声，尔后跟着林实走进了废弃工厂车间。
车间里放置着一些废旧的机器，上面落满灰尘，可见早已荒废了许久。
但空气中仍然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味与腐败气息。
这气味弥漫在空气里，随着呼吸充斥在顾清的鼻腔之中，惹得他俊眉深锁。
林实看到老板脸上的嫌弃，立刻解释说：“老板，这里以前是间屠宰场。”
顾清没言语。
他的目光落在一架大型绞肉机旁跪着的人身上。
落满灰尘的灯光线很暗，只能照到男人的位置，他像是跪在聚光灯下的演员，周围一切都是一片漆黑。
男人留着光头，左侧眉峰的位置有一条骇人的刀疤，看上去狰狞可怖，绝非善类。
顾清并未走近，高大身形始终隐匿在黑暗中，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自从得知明溪怀孕，顾清便始终派人暗中保护着她，哪怕她来了法国也未曾间断。
得知她和钱南一起吃饭，顾清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餐厅，只是赶到时正巧见到明溪尾随着这个光头男去了地下停车场。
顾清立刻意识到，明溪跟踪这个光头男人的目的，很可能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关。
这才借着哄小月亮的机会，吩咐林实把人抓来这里亲自询问。
“十五年前，在渝州市发生的那起三车相撞事件，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脊背一僵。
显然没有料到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竟然会有人再问起他这件事情。
可是很快。
他便打定对方不知道内情，说什么都不肯透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顾清给林实使了个眼色。
林实立刻上前，摁下绞肉机开关，年久维勇的绞肉机剧烈抖动了几下后，开始进入正常运转。
随后。
林实眼神阴鸷地看向跪在地上，双手被捆在后面的光头男人，倏然扯起他衣领，便要往绞肉机里面推。
男人拼命挣扎，眼神惊恐地望着隐匿在黑暗中的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
尽管他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这一刻，在面对自己生命倒数的一瞬，还是控制不住的惊恐，连声音也在颤抖着。
“看……看你穿着比较将就，应……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今天杀了我，你……你也逃不了一死，识相的……立刻让你手下放了我！”
黑暗中。
顾清嘴角轻勾了下，刻意压低声音，讥诮地笑着说：“这里已经荒废十几年，周围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光头男人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就在他犹豫之际，林实倏然扯起他的衣领。
眼前看似单薄的少年，手劲儿却大的出奇，很是轻易便将身型魁梧的他拽起，转瞬他的头便被摁在了绞肉机上方。
在这个位置，正巧可以看到快速滚动的绞肉机到刀片，血腥味与腐败的气息愈发清晰，仿佛在以着着这样的方式提醒他，他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不……不要！我……我说……我知道的全部都说！”
林实这才稍稍松了松摁住他后脑的力道，男人壮硕的身躯像是没骨头了似的瘫软在地上。
不远处。
低沉阴戾的男人声音随之传来：“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光头男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的一塌糊涂，他惊恐地说道：“我保证……把知道的全都跟你说，请你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如果被我知道你说谎，后果你应该清楚。”
“我……我保证如实说！”
-
彼时。
钱南来到一间酒吧。
她平时极少喝酒，今天却突然很想喝上几杯。
只因脑袋里是明溪挥之不去的身影。
每当他贪婪的想要自己回忆更多时，原本绝美的画面中，总是会倏然出现顾清的身影。
本想用究竟麻醉自己，不让自己总是想着一些有缘无份的事。
可是……
喝了酒他才知道，酒精其实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它只会让人徒增烦恼。
钱南揉揉眉心，整个人已经有些醉意。
他踉踉跄跄着起身，来到停车场时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车。
只是今天的车有些不听话，坐在驾驶室里试了半天也没有将车启动。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钱南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一串号码及熟悉的备注名，不禁迟疑了片刻。
不知道该不该接听。
就在诧异之际，手机铃声戛然停止。
钱南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此时不适合开车，他顺手叫了一名代驾
代驾师傅很快赶到。
钱南才坐进后排作为上，手机再次响起和弦音。
一样的电话号码及备注，令钱南下意识地拧紧眉头来。
“先生，您怎么不接听电话？”
钱南抬眸看了眼代驾师傅，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说……什么样的女人，值得爱一辈子？”
代驾师傅怔了一下。
“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喜欢的标准，代驾师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钱南了。
钱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开车吧。”
半小时后。
钱南的车停在某个花园洋房院门前。
门口还停着另外一辆粉红色的女士跑车，见到这辆车的时候，钱南深情微微一滞。
代驾师傅说道：“先生，好像有为漂亮的小姐在等您。”
钱南没说话。
支付了费用后代驾师傅便离开了。
钱南走下车来，carla立刻迎上来，见他浑身酒气，不由紧张起来。
“chanan，你喝酒了？”
印象里，carla从未见钱南喝过酒，不免觉得惊讶。
她正欲上前才搀扶钱南，却被钱南下意识的动作避开了。
carla脸上闪过一抹受伤。
就连那双湛蓝的眸子里也噙着满满地失落，她早该知道，钱南的温柔只会给那个清丽绝美的东方女子，她一丝一毫都没资格拥有。
先是顾清，又是钱南，为什么他们都会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他们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她身上驻足。
一刻也不曾有过。
就在carla郁闷地想着这些时，钱南夹杂着些许醉意的声音响彻在幽冷的夜幕里。
“你跟明溪说我被顾清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