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而陈皇后特地交代过要尧姜协助举办的缘故,以至于翌日一大早,她便已然穿戴整齐地去了立政殿。
陈皇后还未醒来,白苏便先迎了尧姜去了偏殿。
今日阳光明媚,偏殿前种着一个约莫三人环抱的合欢树,零散的阳光透过稀稀落落的树叶间隙洒下。尧姜坐了好一会儿,只觉百无聊赖,知晓一时半会儿陈皇后还不会醒来,索性便站起身来,踱步到偏殿前的廊上,
八月的合欢花已然有了败谢的趋势,隐隐约约开始结果。
白苏跟在尧姜的身后一道走到廊上,半仰了头去看满树葱郁的合欢树,半响轻声道:“说起来,从前大孟宫里头,可是没有合欢树的呢。”
“没有?”听得这话,尧姜甚是诧异地转过头来。
白苏微微颔首:“那时候娘娘也不过才进宫,殿下不知晓也极为正常的。大孟宫里头的合欢树,还是因着道明爷在位时候方才从南方挪种过来的。”
这话尧姜的确头一遭听闻,登时起了兴致,便问道:“那皇祖父又是缘何才会命人从南方挪种合欢树的呢?”
有宫人在这时搬来矮几蒲团,尧姜屈膝跪坐下来。白苏一面替她小心翼翼地斟着茶水,一面温声道:“说来倒也话长,还要说到道明爷在世的时候,甚是宠爱的那位榆贵妃。”
“榆贵妃?”尧姜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困惑道:“我怎的从未听说过有榆贵妃呢?”
白苏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尧姜的话,只继而又道:“话说这榆贵妃出身两广,生得十分貌美。奴婢跟随娘娘入宫的时候,正是榆贵妃盛宠的时候。亦也因着这个缘故,奴婢方才有幸见过榆贵妃。”
听得白苏如是道,好似这榆贵妃的身上还颇有一番隐情。尧姜捧着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水,眉眼之间仍旧满是疑惑不解,她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白苏道:“当年榆贵妃入宫的时候,不过才十六岁,与娘娘岁数相当。听闻还是道明爷南巡两广的时候,在一个当地一个官员家暂歇,见着榆贵妃,从而惊为天人,这才破例将其从两广带回宫来,直接封为了贵妃。”
尧姜笑道:“那应当是盛宠了罢?”
“可不是吗,”白苏抿嘴一笑:“说起来便是连现今的淑妃娘娘,都是万万比不上这位榆贵妃的。”
听得这话,尧姜遂问道:“那这合欢树,又与榆贵妃有什么关系呢?”
恰逢此时有宫人奉上糕点来,白苏接过那糕点,用手托着袖子放到尧姜的面前,温声道:“这榆贵妃出身两广,年岁又尚小,刚来长安城的时候,甚是思念故土,据闻夜夜难眠,很快便大病了一场。道明爷见榆贵妃这般委实心疼,便命人将她未出阁前所住的院子里头的合欢树,全然都给挪到了长安城来。只是没想到,这合欢树一到宫里头种下,榆贵妃的病就立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