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往前挪了挪,蛾眉激动难耐道:“娘娘还是记着是吗,她是让你放我出去的对不对?!”
对于蛾眉的这番话,沉香没有应答,她只几步走进殿内来,尔后转过身,将门给阖上。
殿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沉香朝着蛾眉走来。她穿着一双软底的绣花鞋,行走之际并不曾发出半点声响来,如同踩在棉花上头一般。
蛾眉仰了头,其实此时她看不清楚沉香的面容。殿内原本便不怎么明亮,再加之沉香逆着光,即便走到跟前来,蛾眉亦也瞧不清后者面上神情。
“娘娘说,你跟随她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她亦也念在多年与你的主仆情谊上头,特地让我送你好生上路,免得你黄泉路上,一个人太过孤单。”说话间,沉香已然是行至蛾眉跟前,尔后蹲了下来。
这一番话委实太过直白,蛾眉又不愚笨,自是知晓沉香所说的意思。
只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根白帛便已经套到了她的脖子上头。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所有的一切发生得都太快太快,蛾眉下意识地抓住那白帛,只可惜眼下早已经来不及了。
她原本双手就被束缚着,气力局限,而沉香的气力又委实大得很。不过眨眼的功夫,白帛便死死地勒住细嫩的脖颈,蛾眉再没了半分力气,手脱力地垂下,尔后头一歪,脚一蹬,她仍旧如先前看到沉香那般瞪大了眼睛,只是此时却是没了一丝生气。
沉香松开白帛,她将蛾眉往后拖了拖,让其依靠在墙壁之上。然后又几步走到殿内的角落里头,搬出一根凳子来,自己踩到上面,再将用以勒死蛾眉的白帛给悬在梁上,打了一个结。
待得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沉香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她把蛾眉抱起,让其踩到凳子上,复又将蛾眉套到打好的结里头。踢掉凳子,蛾眉如同无所依附的浮萍一般,开始不停晃荡。
沉香细细地查看了一下屋内的痕迹,小心翼翼地取下帷帽,将自己方才留下的脚印都一一清扫掉,这才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刚入秋的晨间带着浸骨的寒意,沉香四下望了望,周遭仍旧一片寂静,天色不是很亮,看不到半个人影。
掸了掸帷帽上头的灰烬,沉香重新将帷帽戴上,提起裙摆,快步离开了这处偏僻的宫室。
远处隐隐约约有声响传来,沉香低垂着头,一手扶着帷帽,轻车熟路地穿过宫道。沿路灌木丛上头的晨珠打湿了她的裙摆,走了好一会儿,沉香最终在一处小门前停下。
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原本紧闭着的小门随之被打开,自里头探出一个女子,左右看了看,那女子方才将目光落到风尘仆仆的沉香身上。
“事情都办妥帖了?”女子如是问道。
沉香点了点头,那女子这才侧了身子,示意后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