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完了喜儿交待的事情始末,新平县主只悲戚地看着郡王妃:“陛下传召我们入宫,当真是想要让女儿远嫁匈奴和亲去吗?”
毕竟这只是喜儿道听途说的消息,其中的真实性尚且还有待考证。
可是郡王妃却已然有些相信了喜儿说的那一番话,她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安抚着新平县主:“不过是宫人们随口胡诌的事情罢了,你姨母如今颇得陛下看重,待会儿我再去一趟承香殿,问问你姨母便是,你暂且就别乱想了。”
紧咬着下唇,新平县主眼下委实有些慌乱。即便郡王妃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安抚她,但她却并不觉得丝毫许安心。
“若是连姨母也说确有此事呢?”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忌讳,新平县主明亮的眸子里头,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郡王妃有些不忍去看,她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声音变得涩然:“如何会呢,你远在岭南这么多年,长安城里头又有那么多的贵女···”话说到这里,其实连郡王妃也不知晓应当要如何说下去了。
当初接到圣旨的时候,她便已然心存疑虑,不知晓为何建元帝要特地提到新平县主。直至眼下听得喜儿这般道,先前所有的疑惑全然都随之揭开。
只是,要她和亲?
作为端阳郡王的长女,即便是庶出,新平县主仍旧还是颇得端阳郡王府上下众人的重视。一来是因着前头的端阳郡王妃迟迟未曾有所出,二来,则是因着她虽为庶出,却是道明帝亲封的县主之位。
便是头上有出身清贵的嫡母压着,新平县主为了给自己的生母谋求一席之地,时常伏低做小,可却丝毫都不影响她在端阳郡王府中的地位。
握着郡王妃冰冷的手,新平县主只觉得心中甚是恐慌。她虽说没有去过边关,却是从旁人的口中早已经听闻了有关匈奴人的一切。
大孟自建朝起的数千年来,匈奴人一直都盘踞在北方的极寒之地。为了争夺更多的粮食与土地,大孟与匈奴的战役时常会有所冲突。
即便大部分时候两者都是相安无事的,可是为了彼此之间的利益,匈奴人依旧还是会时不时地突袭。
虽说大孟粮草充足,可那些匈奴人自幼便生长在极寒之地,更是骁勇难挡,是以但凡战事,皆是十胜九败。
以至于如今人人都说,匈奴人生得粗犷,以“蛮夷”称之。
郡王妃眼下只觉得言语竟无比困乏,良久之后,她方才哑声道:“我去问你的姨母,”她说着,蓦地松开了握着新平县主的手,便兀自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