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为何,自今日早时起身以后,昭阳大长公主便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好不容易挨到用完膳,她照例询问了浣青长子眼下是否起身用膳。大抵是从婚期被商酌确定下来以后,昭阳大长公主就时常如此,几乎对长子事无巨细地关注着。
低垂着头,浣青一五一十将先前婢女回禀的话全然转告给了昭阳大长公主。
只听是得贴身女官的应答以后,昭阳大长公主却甚是诧异地挑起眼来:“你说,青儿一大早便一个人出门去了?”
浣青微微颔首:“是大公子身边小蝶回的话,说是大公子连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好似有什么要紧的事一般。”
“要紧的事?”昭阳大长公主蹙起眉头,她总觉得仿佛哪里不太对劲一般:“他下个月便要大婚了,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浣青摇了摇头:“许是,大公子与人有约罢?”她如是猜测道。
昭阳大长公主摆了摆手:“不可能,”她几乎想都不曾想,便道:“青儿一向只喜满头苦读,世家子弟当中并没有什么交好之人。就算是当真与人有约,又何须这么一大早,竟是连饭都顾不上吃,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这番话听来也十分地有道理,只一时半会儿主仆二人又没有别的眉目,于是昭阳大长公主只好吩咐道:“这样,你却让人四下找找,看看大公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殿下,”浣青却是略有些迟疑道:“大公子如今已然及冠,您要是这般让人贸然去寻的话,若是惹得大公子心中不愉····”
对于这些时日昭阳大长公主的过分关注,顾青其实早已经表现出了极不耐烦。
可昭阳大长公主对此却是只当做恍然未觉,依旧自顾自地行事。只眼下听得浣青这般道,她竟是头一次有了迟疑。
“可是青儿这么一早出门,我实在是不放心啊。”昭阳大长公主苦着脸,如是道。
浣青在一侧轻声宽慰着她:“殿下也知晓,大公子下个月便要与尧姜殿下大婚了,更何况如今大公子这般的岁数,有了自己的心思,也实属正常的。殿下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倒不如等到大公子回来以后,唤他身边的那个青云过来问一问。”
青云是顾青身侧的小厮之一,与他弟弟青玉一般,皆是顾青幼时便跟在身侧伺候的了,颇得顾青的信任。
虽说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昭阳大长公主觉得,浣青所言又十分有道理,于是她点了点头道:“那便依你所言罢。”说着,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遂又问道:“窕儿今日可用药了?”
浣青恭恭应道:“回殿下的话,二小姐已经用完了药,只是早些时候哭了一场,那会儿殿下还未起身,奴婢不敢惊扰,遂只让奶妈哄了二小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