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被崖香说中了心里头所想,赵德义一时之间只觉晒然。
“姑娘这···”他有些底气不足道:“主子娘娘才是这大孟宫里头的正经主子,咱家怎的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姑娘这话说得,可就是错怪咱家了。”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崖香显然不信赵德义说的话。这些宦官们长年累月地穿梭在后宫妃嫔之中,最会的便是谄媚讨好,当着主子们一套,背着主子们又是一套。
握着伞柄,崖香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我比不得公公能言会道,可是待主子却是忠心耿耿的。殿下今日既是寻了公公,那便是看不得公公如此去讨好沈才人。想来公公也应当清楚,便是皇后娘娘再如何不得陛下欢喜,可是殿下总归还是陛下的嫡长女。别说是公公了,便是那沈才人···”说到这里,崖香蓦地抿嘴一笑:“但凡殿下想要做些什么,公公觉得,谁又能够拦得住呢?”
即便建元帝再如何欢喜沈才人,可是一个刚进宫不久的良家子,身后又没有母族可以撑腰,与众星捧月的嫡长公主的确无法相比。
赵德义嘴角的笑意再也无法勉力支撑下去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嗫嚅着双唇:“姑娘的意思···”
还未等到赵德义把话说完,崖香已然兀自朝前继续走去。
“公公自己慢慢想罢。”她如是说着,脚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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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满面皆是愤愤然,似是被什么人惹恼了一般。。
沈才人本是擦拭着古琴,近些时日她的身子才见好,却是畏寒得很,加之手脚无力,反倒有些时日不曾抚琴了。
见得佩兰气呼呼的走进来,连带着放门帘子的动作都十分大力,沈才人不免顿下手上动作,抬起头来:“你这是怎么了,可又是谁欺负你了?”
面对主子的温声询问,佩兰面上的愤然没有半分的消退。
“才人近些时日颇得盛宠,谁敢欺负奴婢。”她如是说着,语气里头却满是讥讽。
沈才人并不愚笨,自然知晓佩兰这是在说着反话。她将手里头的帕子放下,尔后起身踱步到佩兰的身侧:“我知晓因着我出身卑微,你总是被旁人嗤笑。虽然如今我无法护你周全,可若是谁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我便是,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头要强啊。”
听得这话,佩兰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似是想着什么,片刻之后面上的愤懑收敛了些许:“奴婢知晓才人是真心关心奴婢的,”说这话时,佩兰装模作样地抬袖抹了抹眼角:“只是今日奴婢去领份例的东西,却被那些太监们欺辱了一番。说是才人地位卑微,不值得用那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