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湘府恭恭应道:“回娘娘的话,陈太医说,郡王妃如今的脉象已然平缓了下来,只是还需好生照料着。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说到这里,湘府蓦地顿住,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陈太医也不知晓。”
这是徐昭仪一早便预料到的答复,那日陈太医初次给端阳郡王妃诊脉之际,便说了此伤在额头,甚是凶险。
后来她威逼利诱地让陈太医在去想法子,遂又求了建元帝把那些离宫回家的太医们全然都给传召回来,这才勉强让郡王妃的脉象平缓了下来。
端起汤药碗,徐昭仪说不清楚此时心中究竟是和感想。
她心不在焉地喝着安胎药,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徐昭仪蹙起眉头将汤药喝得一干二净,尔后放下瓷碗,却是困惑道:“今日这安胎药的味道,怎的与往日不大一样?”
听得这话,湘府连忙上前,端起那瓷碗,放到鼻子下头闻了闻。
一如既往的苦涩味道,她委实没有闻出什么不同寻常来,遂又放下那瓷碗,抬眼去看徐昭仪。
徐昭仪问道:“今日的安胎药是谁负责煎药的?”
湘府闻言,细细想了想,方才道:“是晚儿,娘娘的汤药一向都是由晚儿负责的。”
晚儿是承香殿的二等宫女,只负责徐昭仪的日常膳食与汤药。
徐昭仪听得这话,心头油然而生的疑惑登时消散了不少。晚儿是她比较熟悉的,曾贴身伺候过她几次,对于晚儿,徐昭仪相对来说比较相信。
湘府道:“娘娘,可要奴婢去问问晚儿吗?”
徐昭仪摇了摇头,只示意湘府将空了的汤药碗撤下去:“不必了,眼下本宫也乏了。若是长姊那里有什么消息的话,你不必顾忌,只管叫醒本宫便是。”徐昭仪兀自站起身来,湘府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鸿宁殿的西偏殿较之承香殿而言,总归是小了许多。
即便宗正寺已然在仓促之下,命人精心布置了一番,却也远远比不得承香殿。
搀扶着徐昭仪踱步到床榻边停下,湘府复又墩身,伺候徐昭仪脱掉了鞋袜,尔后一切就绪,她方才放下床帐。
“娘娘好生歇息着,奴婢就在外头守着。”湘府如是道,待得窗帘之后传来了徐昭仪的一声“嗯”,她方才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