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连忙上前拖走了蛾眉的尸身,崖香伸出手,挡在尧姜的面前,不时在耳边低语道:“殿下莫怕,殿下莫怕。”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道,这一股味道涌于熏香之上,尧姜只觉得直犯恶心。
那边的姑姑们擒住了香荞,担心她会咬舌自尽,其中的一个姑姑竟是直接伸手将她的下巴给掰脱臼了。
“殿下,可要如何处置那香荞?”待得殿内被清扫干净,崖香方才放下挡在尧姜面前的手,只如是问道。
此时的尧姜甚为疲惫,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甚至于都不曾抬眼看过正咿咿呀呀。不知晓在说些什么的香荞,摆了摆手,语气恹恹道:“送去慎刑司,问出什么,就马上禀告给本宫便是。”
崖香一字一句地重述了尧姜所说,下首的姑姑们应了一声“是”,行了礼,便拖着香荞离开了璇玑殿。
远黛早已经缩回了人群,同那些年纪尚小的宫人们一般,皆是神色惶恐。
好在旁侧还有白苏与白芨能够及时维持秩序,这才没有让更为严重的后果发生。
左右关于莲蒂之死,亦也算得上是有新的进展了。尧姜突然觉得略有些口干舌燥,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抬眼朝着白芨与白苏二人望去,细声道:“你们且先回去罢,母后那里总是缺不得人贴身伺候的。”
白苏与白芨二人自知此时不易多说什么,便屈膝行礼,准备离开。
却不曾料到,尧姜又忽的开口唤住了她们,待得转过身来,听见上首少年公主的声音缓慢地响起:“你们身上难免会有血腥味道,回去以后,记得先换一身衣裳,再去伺候母后。”
二人又是连忙应诺,这才离开。
外间的天已然清亮,偶有一阵欢快的鸟啼声响起,尧姜抿了抿嘴,此时她全然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菘蓝讨好似的奉上茶水,隔着盖子,亦也有一股极为清香的味道随风飘散。
尧姜并没有接过来,她只推了一下,菘蓝只好搭下嘴角,将那茶盏放回原处去。清楚的瓷器捧着木桌的声音响起,尧姜眨了眨眼。
崖香看了一眼下首仍旧跪着的宫人们,目露担忧,与菘蓝相视一眼以后,二人觉得此时应当先将人挪去偏殿,待得自家殿下缓过神来以后,再做安排。
思及至此,二人自是忙不迭地示意殿内伺候的几个宫人,将那些人全然都给挪进偏殿去。
直至殿内空无一人以后,尧姜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快,本宫要去母后那里。”
其实崖香是想出声规劝的,只是在看到尧姜惨白的面色以后,那些已然到了嘴边的话,复又全然地吞了回去。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依言应诺,便快步走出殿内传撵去了,留下菘蓝一人,与尧姜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