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娘安排完了,又叫过画眉,对大家道:“以后大家便按我所说做事,一时间让你们把规矩全学会也不可能。我让画眉把最紧要的先对你们说了,日后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去问她。今天就先到这儿,王大娘留下,其他的跟着画眉下去吧。”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邓玉娘开口问道:“王大娘以前可在别的府上做过事?”
“夫人好眼力,年轻的时候在义州安抚使何大人府上,当过几天粗使丫头,也干了有五六年,何大人遭了事,我才回来。”
“怪不得觉得大娘行止有些大户人家出来的态度,你是怎么进的张府?”
“这个说起来倒是沾了我家儿子和外甥的光,我儿子叫小五,外甥叫小黑,都在前面的铺子里做学徒,三老爷见两个孩子本份,便问家里有什么人,想不想来宅子里做事,我儿子便提了我,这事说来也有n快一个月了吧。”
邓玉娘听王大娘的儿子也在为张府做事,便更加放心了,语重心长地道:“那你来了也些日子了,可能也看出来,咱家的这几位老爷都是做惯了甩手大爷的,家里的事全不在心上。现在这些下面的人,又多是不懂规矩的,日后王大娘可要多管教她们,严一点也是对她们好,如今找个吃饭的地方不易,大家凑着劲,把这个家搞垮了,苦的还不是大家?”
王大娘得了夫人的重用,心里欢喜得了不得,听了邓玉娘的教训,连连点头称是。邓玉娘又问道:“家里有多少小厮?”
“三个。”王大娘想了想道:“小厮不多,平日里院子里的粗活,都是护院们在做。但我真不知道护院一共多少人,二老爷和三老爷都交待过,后院的人一律不准过问护院的事情,如有违反,立即赶出府去。”
邓玉娘心里忍不住发笑,这帮人终究脱不了匪气,将刀枪看得如此重,也难怪,抢人的抢惯了,所以心里老惦记着别人会抢自己的,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一般,这也算是报应吧。“那你去把那几个小厮也叫进来吧。”
邓玉娘等了好久,也没见人过来,便招呼了一声:“来人。”
画眉正在堂屋外的前廊下面教大家,听邓玉娘喊人,急忙应了一声,快步跑到屋里,小声问:“小姐,有什么事?”
“王大娘呢?”邓玉娘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画眉怪道:“刚才见她出去了,以为小姐安排了事情呢,便没往心里去。她去哪儿呢?”
“我让她去把家里的小厮都叫过来,谁想到这一去竟这么久没回来。”
“这可能得费些时候,我刚才听她们说,前院出事了,昨天老庞好象抓了一个小贼,没想到昨儿晚上那贼人竟然逃了,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全过去了,那帮小厮早就跟着过去看热闹了,要不是您叫得及时,这帮丫头婆子也跟着过去了。”
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招什么样的奴才,邓玉娘气得笑了起来,她虽然对府上的家人不靠谱有思想准备,但她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三个小厮并没把王大娘的话放在心上,这边抓贼正抓得热闹呢,怎么能走?他们三个可全是二老爷亲近的人,其中两个管狗子叫叔的,一个管他叫舅。他们可都有内幕消息,那个大老爷过几天就会走,这儿还得是他们的叔叔舅舅说了算,谁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夫人放在眼里。
王大娘终究没有把三个小厮叫回来,画眉这边也出了问题,趁着她进屋回话的功夫,秋桐悄悄地跑回了杏花房中,把邓玉娘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杏花正憋着一肚子折火,立即让秋桐将所有的人都叫到西跨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