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双手在地上支撑着必定会十分狼狈的模样,而在众人目前这番模样,是她万万不想的……
即将跌落的下一秒,她被不知何时,从前方下来站到她身后的何轶缓缓扶起来。
温润如玉的俊脸浮现一缕担忧神色,“腿还好吗?”
“没事,只是站久了有点发麻,重心不稳,谢谢你了,不然我就要出丑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何轼帮着她将即将滑落的发钗重新插回,同时目光轻轻扫视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燕柔儿身上,深不可测的双眸里蕴含着意味不明的暗光,他沉默几秒,缓缓坐回了他的原位置上。
一旁的人伺机唱到:“笄者适东房,着深衣。”
直到这里及笄的第一步才结束,燕小凰在燕柔儿的陪伴下进入到东侧的房间内,房间里素锦正在里面候着,见她进来就上前去。而夏锦和冬景装作不经意间将燕柔儿严严实实的挤在后方,根本没有机会让她靠近自家小姐。
她坐在金脃绣有美轮美奂的花纹椅子上,在玉屏风的遮掩下,渐渐褪去身上繁琐的襦裙,一旁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将脱掉的衣服放在梨花椅上。脆弱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美背上凹陷处显得格外清瘦。
她缓缓站起来,在素锦的服侍下,将凌乱的发丝解开,一袭过腰的长发倾洒在背后。换上金色的深衣,她抿着唇,坐回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让素锦麻利的将妆容略微修复好。主仆间默契的动作,像是遗忘了在门口正装着无辜的燕柔儿。
当头发要重新挽起的时候,她皱着眉,苦恼的说道:“将发钗拆下几个吧……”
“这。”素锦本想继续劝着自己小姐,但看着小姐疲惫的模样,乖乖的将她头顶上的发钗拆下来几个。
解下来桎梏头发的束缚,头上的重量轻了不少,燕小凰也能重新活动着脑袋了,她站起来往回走着。
见到门口一脸殷切的庶妹,她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何必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觉得父亲看不出你的小动作吗?”
撂下这轻飘飘一句话,便不再不管站在原地恼怒的妹妹,她云淡风轻的重新回到厅中,一旁的素锦恭敬的端着酒盏,站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的随着。旋即她面向正前方的父母亲,规规矩矩的行拜礼,金色的布料在理石地面上闪耀着荣贵的光芒,头顶蝴蝶形状的金钗栩栩如生翅膀随着动作微微轻颤着,胸前带着的是象征着长命也蕴含着父亲疼爱的长命锁。
“小凰感念父母养育之恩,必将不负父母的希冀。”
然后在夏锦的搀扶下,她缓缓站起,面向太子行拜礼。在面向挂图,行正规拜礼。
这么跪了三次她的腿之前被椅子撞出来的於痕,隐隐约约的传来熟悉的疼痛,她硬撑着,她眉如画,仪容端庄,双手扶着深衣,忍着难过的酸疼,面朝西方,再次跪在地上的席子上。
身旁的人唱:“置醴。”
燕父取过素锦一直拿着的酒盏,面朝众位宾客,“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详。承天之休,寿考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