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慢慢消减,本以为注定溺于水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安然地躺在了自己寝房内。
这其中的诡异,他不知怎么回事,就像他不明白为何他在黄泉路时,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可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胸腔的跳动,以及意识的清醒。
种种诡异让他不得不细思起来,定然有什么地方是被他忽略的,可究竟是哪里,他一去想,额间便隐隐作痛,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身子好些了去外面寻线索。
想到孟曦,他嘴边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笑来,他三心二意地喝着粥,心神却全都落在手中那块温润的玉上。
那玉看着有不少年份,可玉质却十分普通,不像是名贵之物。那玉莫约拇指大小,上面刻着安平二字,这两个字不似寻常,反倒像是长辈所赐。加之玉泽光透,质感温润,它原来的主人定然十分爱惜,又时常把玩。
阎奕晟看着这玉,想到那女子放入他衣襟里时,说的那句话,怎么也掩盖不住眉间的喜意。
暗一不知阎奕晟在黄泉路中发生的种种,只觉得自己主子消失了一年,人变得越发不可捉摸了。
便是用着膳食,也能看着手中那块普通的玉佩也能笑出来。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主子是不是撞了邪?就在他思虑着要不要请示阎启,给阎奕晟请个道士驱一驱鬼神,顺便去去晦气时,耳边忽然响起了阎奕晟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在想什么?”
暗一蓦然回过神来,对上那双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思所想的黑色眸子,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故作镇静道:“属下想着,该为公子换伤药了。”
阎奕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眼,也不揭穿他,几个暗卫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心中在想什么他还看不透?
他不过是心中大量,懒得与他们计较罢了。
对于他们有时对他的诽谤也只作不知,反正他又不会少块皮。
阎奕晟淡淡应了一声,暗一如蒙大赦般去一旁拿了伤药,立在他身后换起药来。
暗一换药时,看着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心中不免感叹了一句。
素来知道阎奕晟体质好,却不知会好成这样。
倘若别人受了这样的伤,又在水中泡了些日子,定然高烧不退不说,连身子也要败坏了去,可偏偏他却像没事人一般,那伤口在他昏睡时,就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更别说旁人在床上躺了个十天半月后,苏醒后还需得养个几日才能下床了。
阎奕晟早间苏醒过来,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能下地,自己用膳,除了脸色不大好以外,倒像个没事人一般。
就在暗一给阎奕晟裹好纱布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随即,就看到阎启提步走了进来。
“听闻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时隔一年,父子二人自那次不欢而散后,这倒是第一次再见,却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