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样好,他会喜欢的。
短短两句话分明是极平凡,从孟曦嘴里说出来,就如同春日和煦的风吹来,并未察觉有什么不适,反倒溢出淡淡娴静,带着无限勇气。
孟宁蓦然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颊依旧红彤彤的,狠狠地点点头,反手抓住她的手,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力量。
“那……阿姐,若是母亲不同意怎么办?”
白艾没有官身,出身亦不富贵,若要孟韫灵同意,只怕难于登天。孟宁虽说性子单纯,可毕竟还是有几分了解自己的母亲,思及此,嘴角慢慢瘪了下去。
孟曦一边握住她的手,一面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缓缓地撩起她耳边的碎发,目光轻柔地注视她,缓声说道:
“同意与否不是你我决定的。”而是看他对你究竟用情到什么样的地步。
后半句她没说,却见孟宁一脸疑惑地看她,她笑了笑,假装不经意地瞥过她藏丝帕的地方,又道:“母亲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多陪陪她。”
孟宁一向懂事,见她不再说方才的事,却也乖巧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韫灵中毒一事众人皆知,可他们并不知是醉无,只当是普通毒药,解了毒便罢了。一开始是孟曦自己的主意,但后来孟韫灵知道,也并未说什么。
醉无之所以被不少人畏惧,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它毒发有一件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那便是它不知何时会夺去人的性命。
也许上一刻正与人畅聊,但下一刻便吐血晕倒,再也醒不过来。
孟韫灵自然是知道自己身子状况的,不然也不会忽然提起姐妹二人的亲事,孟曦心中有预感,莫约再过不久,自己的亲事就要定下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孟曦去咸啸殿时,孟韫灵指了指案牍,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便看到一道明黄被铺开放在桌面上。
……闻良家长子珣,儒雅俊朗,卓尔不群,吾甚悦之,今吾之长女曦,已至婚嫁之时,当择贤以配之……
看到“择日成婚”四字时,她顿觉眼睛一痛,仿佛进了异物般,扎的难受,她偏过头,深吸了口气,在转过头来时,脸上已恢复了一派清冷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异状。
“本宫问过了,十月初六便是个好日子。”孟韫灵压低声音咳了两声,这般说道。
孟曦绷着脸,连嘴角也紧紧抿着,可闻言却并未说出半句话。
她早就料到了,可心中为何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如千万只蝼蚁在心口啃噬,动一下便牵动全身的疼痛。
她想问问她,在她心中是不是只有权势重要,无论是昏垣还是良珣,都是因为他们才能不凡,能辅佐她帮助她,更快压下黄泉路一众狐狸。
可事实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她不愿承认。
孟韫灵给过她机会的,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
她对昏垣生不出情谊,对良珣亦是一样,但无论她对他们是否有情谊,都注定了与她纠缠不清。
她从不曾忤逆孟韫灵,这一次也不会,即便她心中早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