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敬正专心吃饭,南方的饭菜十分寡淡,不太合户他的胃口。这间小客栈的所有东西跟肃王府的任何一间豪侠客栈比起来,都难以拿来相提并论。
不过徐安敬倒是不在乎,行走江湖,哪来那么多要求。
在徐安敬进入客栈的两刻钟后,客栈里来了四个手拿兵器的江湖人士,个个凶相毕露,走路大摇大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伙人不是来打尖,而是来打劫的。
小客栈的掌柜见这群凶神又来了,心里虽然犯愁,但还是上前笑脸相迎,语气讨好道:“各位爷,今日想吃点啥?”
领头男子是这群凶神里个子最矮,身材也是最瘦的,但他身上所穿的衣物挂饰也是最贵的。
自打进客栈,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徐安敬身上,掌柜的跟他说话,他也不怎么爱搭理。
将目光从徐安敬身上收回,这矮个子一脸不耐烦道,“你随便整几个肉菜就行,先把店里的好酒拿来!”
这矮个子说完,大摇大摆走到徐安敬隔壁的桌前,用脚随意将长凳踢出一部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
他坐下后,眼光继续打量着这客栈里的唯一食客,刚才见这食客眼生,便知道他是外地的。又见其身穿朴素青衣,身上也没带个武器,正自顾自低头吃饭,吃的饭菜也是简单,连点肉都没有,估计也没几个臭钱,矮个子倒也懒得对这种人下手。
另外同行三人见带头大哥将目光收回,也都不去理会这客栈里的唯一食客,
不一会,客栈里的小二便拎来了几坛酒,小心翼翼放在了这四位在镇上为非作歹的恶霸桌上。
放完酒坛,店小二正准备抽身离去,那身材矮小的领头男子喊住了他,“喂,新来的,你不知道给酒倒满吗?”
新来的小二闻言,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转过身应了一声,然后又小心翼翼拿起酒坛给这四位大爷倒酒。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这新来的店小二在倒第三碗酒时,手不自觉开始哆嗦,然后就不小心松开了酒坛。
酒坛摔在桌上,砰一声,酒坛里洒出来的浊酒溅在了这凶神恶煞的四人身上。
其中一位壮汉见状,直接站起身狠狠给了新来的店小二一巴掌。这巴掌将店小二打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壮汉嘴里还接着喝道:“该死的东西,连个酒都不会倒!弄脏了萧哥的衣服,这事怎么算?”
待这店小二回过神,肿痛左脸都顾不得摸,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各位爷,都是小的不好,小的给各位磕头赔礼。小的是无心之失,请各位爷绕过小的一次。”
那被称作萧哥的矮个子男子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道:“起来起来,不就是弄脏件衣服嘛,不碍事,赔点银子补偿一下我就好了。”
那店小二闻言,抬起头试探性问道,“萧哥,您看赔多少合适……”
那五短身材的男子想了想,然后随口报了个数字,“二十两吧。”
一听到二十两这个天文数字,店小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我这一年的工钱也不过二两银子,我去哪里给萧哥您找二十两银子来啊。”
徐安敬这时候饭菜也吃了个一干二净,侧过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手里悄悄夹了颗珠子。
那小客栈的掌柜见新来的伙计居然惹怒了这群凶神,也不见他出来帮衬一二,反而自己躲进厨房里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被称作萧哥的男子听这本就一个镇上的店小二说自己没钱,也不发难,坐在原位轻蔑笑道,“没银子也没关系,你不是有个妹妹吗,晚上送到庄里来,陪我一晚。”
店小二一听,哪里肯将相依为命的妹妹送入狼口,又是在地上不停磕起了头来,“萧大爷,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愿意立字据,二十两银子小的以后慢慢还。”
萧思夜见这店小二钱没个现钱,妹妹也不肯送来,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缓缓站起身,用手擦拭掉身上的酒水,“等你慢慢还,都不知道几时才能还完。算了,你起来吧。银子我不要了。”
店小二听见对方此言,心下大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试探性问道:“萧哥,那小的先回去做事了?晚上这酒钱小的买单,就当小的给四位爷赔罪了。”
萧思夜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头,这店小二以为无事了,转身要走,谁知萧思夜突然拔出了腰间佩刀高高举过头顶,冰冷的刀光自上挥下,待刀锋要到店小二后肩三寸距离时,突然被不知什么东西弹开,只听“叮”一声,刀头调转,萧思夜的刀砍中了在旁幸灾乐祸的同伴。
那同伴被误伤,吃痛怪叫了一声,用手死死捂住伤口。
待店小二听到叫声回头,便看见了身后有位爷手臂被砍伤,鲜血直流。而那始作俑者,正是萧思夜这个小镇上的恶霸。
萧思夜也不去理会被砍伤的同伴,扭头看向隔壁桌一直默默不语的生面孔,语气带着些怒意,“刚刚用暗器救人的,是阁下吧?”
徐安敬也不否认,坐在原地,对这帮心肠歹毒的恶霸只说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