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过去很久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余青从舒灵怀里抬起头，嘴角展开一抹笑容，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苦涩。

“我知道，你最坚强了。”舒灵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余青便笑着继续讲述了起来：“妈妈死后，爸爸酗酒更厉害了，他把家里关于妈妈的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却把我留了下来。

我以为他会报复我，会折磨我，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可是他好像故意把我忘了，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不分场合地厮混，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突然就上吊自杀了。再后来，爷爷就把我接到家里，当作亲孙子一样照顾着。”

“爷爷肯定很爱你。”舒灵轻声安慰道。

余青点头：“爷爷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就是有点唠叨，有点烦。”

舒灵发现他说起爷爷的时候，眼底的凉薄散去了很多，脸上也洋溢着几分幸福。如果不是爷爷，恐怕他很有可能步他父亲的后尘。

“所以姐姐，男女之事，龌龊的，美好的，我都已经见过了，并不是你眼里的单纯无辜的小孩子。”

看他故作轻松地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些，舒灵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心疼。这应该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了吧，现在讲给她听，宛如撕开结痂已久的伤疤，把自己鲜血淋淋的伤口扒开给她看。

“该不会这样就以为自己是情场老手了吧？还差得远呢，小屁孩。”舒灵点点他的鼻子，轻哼一声。

她想她感同身受般的悲伤只会加深他的忧郁，所以还不如尽快地把他从这童年阴影中拉出来。

余青眼底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狂喜，他以为她听了他的身世后，多少会流露出几分鄙夷，毕竟这些年虽然爷爷尽心尽力地抚养他，可是家里的亲戚却没少明里暗里地讽刺他是野种，咒骂他的母亲是荡妇。

现在见她神色自然地跟自己开玩笑，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跟着就是无尽的欣喜涌了上来。

从他见她的第一面，他就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把她娶回家，可是每每想到家里亲戚对他的嘲讽，想到父母的那段往事，他就自卑不已，忐忑不已，害怕她会嫌弃他。

现在把这些通通说出来了就好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舒灵见他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又是心疼又是叹息。

“姐姐，谢谢你。”余青紧紧抱住她，舒灵感觉到两滴温热的液体流进了脖子里，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有的人，只需要给予一点温暖，就能照亮他的整个人生。

“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舒灵替他擦干泪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余青空荡的内心一下子全部被填满了，他激动地点头：“姐姐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舒灵微微一怔，对上他小鹿般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余青按在沙发上吻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等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男孩身上哪还有半点悲伤，整个跟偷着腥的猫一样，贼兮兮地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