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吧。”罗森把柏里曼带到了庄园的一个角落,这儿有颗比宅邸还要高的树,倒是没什么人经过这里。
“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柏里曼先开口。
罗森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他眉头微微一蹙,“实际上我也搞不清楚,我已经没有以前的记忆了。从我遇到雷教授说起吧……”
说到罗森的遭遇,不得不提起一个可怕的人物——雷教授。
当罗森来到维伦不久后,便遭到了怪物的袭击,而雷教授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把罗森从怪物的手里救下,带回了他在维伦的实验室中。
这所实验室,除了罗森之外,还有其他人,维伦人也有,异乡人也有,但更多的是怪物。他们都是雷教授的实验品。
起初罗森以为自己得到了获救,可其实他是从一个怪物的手里,转到了另一个怪物中。而这个怪物,便是雷教授。就连现实中的他,也住到了和柏里曼一样同一家精神病院,当然院长还是雷教授。
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就成了雷教授的实验小白鼠。雷教授把一些错误的观念灌输给罗森,比如说杀人是种荣耀,善良是可耻的行为等等。
当然,起初罗森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种歪理,当他浸泡在满是歪理的海洋里,时间一长,这种观念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脑中,无意间改变了他的思想,连人格都会改变。
严格来说,这是种洗脑术,并没有电影里那些可怕的电击头盔,对人体造成伤害的仪器设备,雷教授只需要语言,外加上心锚的控制,就能把一个人给洗脑了。
而罗森的心锚,是味觉,是苦涩的味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常常吃糖的原因,直到现在,他时不时还会感到口水是苦的,他需要吃糖来掩盖苦涩。
雷教授在培养罗森,把他培养成自己所需要的人,一个嗜杀成性,疯狂没有理智的人。为什么雷教授要这么做?是贪念罗森的大脑吗?就像想要柏里曼与梅琳的大脑一样吗?
不是的,罗森大脑的价值还不值得他大费周章地这么做。他为的是什么?当妮拉变成怪物时,雷教授脸上的笑容柏里曼看懂了。
那是种自豪,兴奋的诡异笑容。
雷教授纯粹只是为了取悦自己,他就喜欢这么干,这让他有种造物者的成就感。而这种感觉他痴狂。
在日复一日的洗脑下,罗森的人格渐渐改变了。为了检验洗脑的成功,他让罗森执行了一项任务——潜入一所监狱,暗杀典狱长。
罗森去做了,而且任务完成得很好,潜入、伪装、刺杀,这能力是他从来都不具备的,可他的人格改变之后,这些能力就像是本能一样,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仿佛是雷教授把一名杀手的能力烙在在罗森的脑中。
当他完成之后,看着满手的鲜血,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听令于雷教授?
当晚回到维伦后,趁着雷教授不在,他逃出了实验室,可没逃多远,狩猎的钟声响了,怪物出现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听雷教授的指挥,把他抓了回去。
在被抓住之前,他看到了电话亭,他想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名字——柏里曼,他从维伦向柏里曼打了电话,原本他想说的是:我在精神病院,救我出去!
奈何信号不好,情况又紧急,他不得不离开电话亭,然后才被抓住。
他被重新带回了实验室,雷教授为了惩罚他,加强了洗脑,并且让他加入了救赎神教,短短的一个狩猎时刻,他在现实里的记忆完全基本完全丢失,他也从罗森完完全全变成了鬣狗。
虽然雷教授可以很快地把罗森改变,但这样以来,他就无法品尝到这个过程的乐趣了,这对他的研究也没有什么帮助。
显然他对罗森已经失去了兴趣。
回到现实后,雷教授开了一个出院证明,把罗森给丢出精神病院,腾出病房给其他小白鼠。对于雷教授来说,罗森只是一个无趣的玩具,玩腻了就把他丢出去。
其实在柏里曼第一次在精神病院与雷教授相见时,也就是精神病人亚利自杀的前一天,雷教授早就与罗森接触过了。
罗森失去了宝贵的记忆,他的脑中只记得一个名字——柏里曼。他忘记了柏里曼是谁,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人的名字还会记得。接下来他就不断地监视柏里曼,了解柏里曼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如此,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柏里曼双拳紧握,眼中流露出杀意,“这老狐狸把我们害惨了!”
当他愤怒时,他并没有发现,手腕上的黑色静脉,竟缓缓朝外蔓延了一点点。
“哈哈哈!”罗森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那轮到你说了,进入维伦之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只是个傻乎乎的富二代。”柏里曼打趣道,随即叹了一口气,“你该回家看看了,你父母很担心你,对他们来说,你已经失踪很久了。”
罗森呲牙笑了,“我父母在哪我都不知道,况且外面还通缉我呢,我只要一露脸就会蹲监狱。”
对于失去记忆的罗森来说,父母这一个词既熟悉又陌生,他已经记不得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回家的欲望。在现实里他的身份可是杀人犯、携带炸弹的恐怖分子,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过似乎他并没有在意这些。
他是否还有救?柏里曼也不知道,他在现实里杀了人,还犯下多种罪行,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就算能帮他洗清这些罪名,也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再犯。毕竟他已经不是柏里曼熟悉的哪个人了。
希尔薇在追捕着罗森,柏里曼很清楚,但他谁也不会去帮,或许这有些不顾情面,实际上是他不知道该帮谁,两位都帮过他的忙。这个问题就像来自女朋友的致命盘问——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一样,帮谁似乎都说得过去,但又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