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头的鹅毛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琷进屋时,身上还覆着零星雪花,那神女神色凝重,却是一如往常之恭敬,“魔帝来了。”
她眉头一皱,那魔头都不能让她清净一天。“他若有事,讲与天帝便是。”
“魔帝说,乃是为了复活术的事。”顺带又道,“这次没有带那位棠妃。”
她竟感到几分释怀。“让他去主堂侯着。”
天色昏暗,不见星月,寒风呼啸,亦无半声鸟鸣。她如今泥躯肉身,确实抵不过这样的严寒,纵使再怎么任性,也要披上件外衣才出去。
“你让我好等。”那魔帝面色不悦,端起茶水,轻品其中滋味。
她懒得跟他客套,只想尽快送走这不速之客。“魔帝有事直言。”
他盯上半晌,却是勾唇笑:“在我面前,娘娘便无需以纱颜面了。”见她一副不聊正题绝不回话的模样,他便要只能再笑笑缓解尴尬,挥手示意跟上来的朱厌回避,对面那女人这才令那神女离开。
掩门,独留他二人。
她也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此刻看这人一眼便会滋生一阵痛苦与厌恶。
“干什么,难道你怕我不成?”他收了笑容,“把头转过来。”
她更是厌恶,想不通先前为何会那般迷恋他。“你相貌丑陋,不堪入目。”
“呵呵。”见她回应,那魔帝竟还轻笑两声,漫步到她面前,“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在此次和谈中的价值。”
瞟上一眼,他又道:“若非你有复活术,我是断不会与天界和谈的。”“看看你现在,这么弱小,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他又笑道,“你现在唯一能为神界做的,就是接受和谈,帮我复活阿若。”
原是为了白孤若。
她虽有复活之术,但却之能还魂人神之被创神物,若是其余妖魔,即便她有心,怕是也难以复活,但这白孤若乃是有神族血统的妖魔,若是拼力一试,倒也不是不行。
“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三界好……”那魔帝不知何时已经饶到了她后面,在他手掌落到肩上之时,她便像触电一般一个激灵躲开。
“哈哈哈哈!”见她大口喘着粗气,那魔帝便是大笑两声,“难道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对你,对我,对三界……”
灵乩死死瞪着他,却也别无他法:“我会做……最利于神界的抉择。”
“呵呵,娘娘明白就好。”踏门,与那侍从一起消失在雪中。
——
有了她的旨意,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神魔两界商讨半月,最终决定由神祖于半月之后前往魔界复活狐尊,而后便可正式交接第一重天。
——
谈判结束,各奔东西。她自然不会给那魔帝半点叙旧的机会,直接踏云逃得无所踪影。
夜临之时,那娲皇终于敲响了华清殿的门。
里头却是漆黑一片,连那华清池水也不再蒸腾,四下冰冷至极,令她不敢确定阿姐有没有回来。
踏入寝殿,终于见到那入定的女人。
“姐姐。”她面上冷得吓人,灵乩周身没什么灵泽,想来已经醒了,“我听说太行的事了。”
灵乩仍是合着双目,然吐出言语却非表面那般毫无波澜:“你什么意思?”
见她直言,女娲便也开门见山:“为什么要同意复活协定,为什么不杀他?难道你还对他情根深种……”
“住口!”
“姐姐!”那女子大吼一声,“我费尽心力复活姐姐,可不是为了将姐姐送给他做妃子!!”
莫非她现在已经成了这娲皇的傀儡不成。起身:“那你要我怎样做?!你以为我现在的神力,能抵得过全盛的魔帝?”
谁知那女人直接冲上来掐住她的双臂,目光凶狠:“姐姐应该誓死抵抗,用尽一切与他对抗到底,不死不休!”
她一愣,这家伙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又随即神色一变,大怒:“你监视我!”
那女娲见被识破,倒也不再掩饰:“姐姐,世间万物,枯叶残花,都与我耳目相连……”
原是知道那魔帝去了她的殿中。
推开那娲皇的手,她的神色越发暗淡:“我与他什么也没发生。”
娲皇吞吞口水,还是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就算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姐姐你去了魔界之后呢,半月的相处,姐姐你——你真的能不对他旧情复燃?!”
那灵乩眸露金光,目眦欲裂,周身神泽荡开,那女娲惊诧之际,已经被震到了远处。
她知道,就算她是淤泥之身,也强过她这将死之人。
“我不会对他——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