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眨了眨一只眼睛。
不过刚才的演奏的确把他郁闷的心情全扫到九霄云外,就连原本充斥在整个胸口的怒气,都已经像别人家的事情一样,离自己很远很远。
鼬稍微想了一下。
那么,能不能请您教我弹琴呢?
鼬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第二天傍晚。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当鼬在酒吧开始营业之前出现在这里时,老人把自己的感想告诉他。
为什么?
常有醉醺醺的客人要我教他们弹琴,不过,你是第一个真的过来练琴的人。
鼬抓抓头发,“您说笑了,如果能学到您的一丝精髓,就够我受益终生了。”
自己的确是一个怪人,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说法,鼬只是想学琴而已,尽管老人弹的是钢琴,不过他觉得音乐之间是相通的,正如一句老话,不管你选择哪一条路,走到最后,终点都是一样的。
教你是没关系,不过你以前弹过钢琴吗?
“没有!”鼬摇了摇头,“不过昨晚看到您的弹奏,我似乎学到了一丝皮毛!”对,就是皮毛,鼬可不会自大到把写轮眼的作弊能力当作自己的实力一部分。
随便弹几首曲子让我听听。
老人从琴椅上站起来。
可以吗?
虽然开口询问,可是老人却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命令好像是不容置疑的,这大概是表示同一件事不要让我讲两次吧?
鼬轻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也没有带任何乐谱过来总之,只能弹弹自己还记得的曲子。
呃。
鼬立刻下了决定。随着脑中的想法,手指同时动起来。
鼬的指尖搜寻着昨晚老人弹奏的记忆,然后把搜寻到的记忆重现于琴键上。
就像小孩玩的拼图游戏一样。
一边抓住四处逃窜的幻想乐谱、把它紧紧捆住,一边放到相应的位置弹出旋律。虽然必须同时兼顾记忆的检索和钢琴的弹奏,不过这就像走钢索的小丑一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快乐。
可是,鼬没有持续弹奏很久。
当他大概弹完乐曲的四分之一时
够了。
老人下达判决。
你说你昨晚才学的是吧?
嗯。
老人轻轻摸着下巴,“我没教过别人。”
啊?
如果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就继续过来吧。不过,我在酒吧演奏的时候,你要像上次那样用小提琴继续跟我合奏,这样店长也会很高兴。
“可。”
老人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瞪着鼬。随即老人看着酒吧的入口,重新戴好大礼帽,转过身去。
大概差不多要准备演出了。
“啊啊,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鼬朝老人的背影说道。
“什么事?”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弟子可不能连师傅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是对师傅的不尊重。”
“有这个必要吗?”
“要是有名字的话,也好称呼。我叫鼬。”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可以叫我背多分。
这三天一下子就过去了。
晚上和老人一起演奏,然后接受很短暂的指导。深夜回家之后稍微睡一下,然后复习学到的曲子。鼬就这样不断重复做着这些事。
叫做背多分很显然是个假名的老人,并没有教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如他最开始说的,他没有教过人。他只是让鼬看看乐谱,接着弹一次给他听而已,然后鼬再继续弹同样的曲子。老人嘴里只会说很好、不好,但没有说好或不好在什么地方。
可是,鼬觉得很充实。而且听着老人的琴音,鼬总是能感悟出新的东西。
这个奇怪的老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在琴艺上有着这么高的造诣?不过慢慢的,鼬发现并不是老人的技巧有多么高超,而是他的心境在控琴。
那个深夜,当钢琴课和表演节目都已经结束、正在整理休息室的时候,鼬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
“背多分老师。”
“什么事?”
“回去的时候,顺便去喝一杯好吗?我常去的店这个时间还在营业。”
大礼帽下满是皱纹的脸像是觉得很麻烦似地皱了起来。
“如、如果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鼬轻声道。
“那边巷子里,有一家叫做必胜客的酒吧。”
“啊?”
“那是我常去的店。如果是那里的话,我就去。”
鼬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自己怎么说都要感谢这个奇怪的老人。
“那说定了。”
他们的对话就这样告一段落。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把休息室整理好了。
两人从后门走出来时,从细细的小巷里看见一轮满月。现在刚好是一天结束的时候,附近的路上几乎听不到人们的脚步声,路上飘着夜晚独特的幽静。
对现在的鼬来说,这是让他感到十分舒服的时间跟地点,再迟点的话他就会去修炼忍术和剑术,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不过也是很充实。
拥挤的酒吧、排放在狭窄屋檐前方的盆栽、不时听到的喧哗声所有的一切都溶进黑暗中,开始打起盹。昨天学到的小夜曲,一定很适合这样的舞台吧?
正当鼬这么想着的时候,老人用下巴指指方向,迈出步伐。
咦?
某种不好的感觉突然疾走过全身。
背多分老师!
他凭着预感猛然推开老人。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袭向鼬刚刚所在的位置。这是青年所熟悉的深刻感觉,是魂师吗?在天斗帝国皇城怎么会有恐怖的袭击呢!鼬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
“快离开这里!”
“火遁-豪龙火之术”一道巨大的火龙朝着黑衣人袭去,这看似强大的一招却是被黑衣人一只手磨灭了,鼬瞳孔缩了缩,这起码得是魂斗罗的实力呀!怎么会找上这个破老头!
“啪啪啪!”真是厉害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就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不过,老头子,你不出来见我一面吗?”
老头子?鼬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摘下面罩的黑衣人,怎么说呢?也是一个七旬的老人,不过从她的身材可以看出年轻时肯定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看这样子估计是老头的妻子。
“你愿意回来了吗?”
“哈哈,萱萱,我已经不会再回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老人这才落落大方的走出来。
“人心是善变的。”黑衣人似乎带着一丝希望。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
周遭陷入沉默,沉重难受的沉默,让人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是吗?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时候。”黑衣人转身离开,只留下鼬和背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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