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刀削斧刻一样的岳老四,此时正坐在他家金壁辉煌的茶厅里接待着一位贵客,岳老幺的冒然造访立刻令他皱起了眉头。
岳老幺只是他一个远房叔伯的孩子。
但这一家人,却同时也是他岳老四等同再造的恩公。
在二〇〇二年和二〇〇七年的两次灭顶之灾降临到勐古拉镇时,他打散了队伍仓惶出逃,缅军和中国武警悬赏十万美金抓他,过去的仇家和不少的弟兄都在四处找他,想把他给卖了。只有岳老幺一家冒死收留了他,把当时形如丧家之犬的他藏匿在水缸里面度过了危难。虽然如今他岳老四接了亡兄的山头,重新拉起队伍又有了威势,尽管他现在的心情烦躁,正在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但岳老幺带着礼物又领着客人前来拜见,他是绝对不能等闲视之的。所以岳老四在一愣之后,便破天荒地站起身子,爆发出了低哑却是绝对爽直的笑声。
“阿弟,欢迎欢迎,我热烈地欢迎你和你的朋友到我这里来做客!”
穿着白衬衫的小分头闻言,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走了!”
空气里顿时飘散起了**味。这绝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而是一种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的威胁。林青已经发现了岳老四脸上褶皱里的汗水和隐藏在他笑容深处的恐慌,紧接着便又听到了这位黑瘦团长强言欢笑的沙哑声音。
“请坐嘛,我的主席先生,我又没有说不搞你们的替代种植!”
“那就给我一个明确的期限吧!”
白衣人目若寒星,根本就没有把岳老四和屋里的这些客人放在眼里。
“以往缅**都要给我们至少两三年的时间,而现在种鸦片的人已经很少啦,我们又没有钱发给下面,请你一定要多多体凉我们的困难。”
“那就一个月吧,绝不能再拖了!”
白衣人面色难看,抬腿就往外走。
“饭已备好了,咱们还是边吃边谈吧?”
“不谈了!”
“那也要吃过饭再走嘛!”
“告辞!”
七八个身穿黑色衬衫的壮汉簇拥着穿白衬衫留小分头的宽脑门主席,像一阵旋风一样奔出了岳老四的团部,把保安团长岳老四直愣愣地戳在了最后的一抹残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