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夏面色沉稳冷静,嘴角的弧度煞是好看,眼眸灵动:“妾身愚笨,不知舒妃娘娘唤妾身入宫,有何要事?”
舒妃睨了江蓉一眼,心中暗生疑虑:难道这一路上,江姑姑没有把中毒的事情告知她吗?
反倒是江蓉,眼眸深处感激地看向唐安夏,要知道,她奉命行事,自然是不能和唐安夏透露一丁点的消息。若是被舒妃知道,她随意的和唐安夏闲聊后宫之事,怕是会被责骂几句。来日舒妃告知皇后,更容易引起主子的猜疑。
舒妃清了清嗓子,示意嫣儿把两盒茶叶端到唐安夏的面前,厉声质问道:“正王妃,你可认识面前的东西?”
唐安夏点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惊诧:“奇怪?这是妾身送给侧王妃的茶叶,怎么会在凤仪宫?”
说罢,唐安夏偷偷地检查茶叶,刚刚听江蓉提到了中毒,那么梦琪是如何在茶叶中做的手脚?
舒妃冷着脸,一双柳叶眉拧成了麻花形状,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茶叶中下毒!侧王妃拿来给皇后娘娘品茶,结果害得皇后和锦贵妃一同中了红花散,以后再也不能有子嗣了!这罪名你担当得起吗!?害人之心不可有,你身为文亲王府的正王妃,竟敢对文亲王的妾室下此毒手,你该当何罪!?”
唐安夏面无表情的,冷静的听着舒妃的训斥,等到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唐安夏才抿了抿薄唇,直视着舒妃的眼睛,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茶叶,丝毫不畏惧不认罪。
“娘娘,您就没有想过,事情是这样的吗?妾身本来没有下毒,更没有陷害侧王妃的意思。偏偏侧王妃对妾身恨之入骨,意图谋害妾身,她便顺理成章的坐稳了正王妃的宝座。
侧王妃嫉妒殿下对妾身的宠爱,嫉妒妾身的地位,哪怕玉石俱碎,也要让妾身死无葬身之地,她就能得到殿下的垂怜。
于是,侧王妃把准备好的毒药,放入了妾身上好的茶叶中,故意拿到凤仪宫,目的就是让皇后娘娘中毒,以便栽赃陷害给妾身,可以一击致命,治了妾身的死罪。
为了让她的举动不引人注目,能够撇清自己的干系,侧王妃不惜让自身中了相同的毒,以此来证明她不是下毒之人。如古人云‘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便能把妾身推入万丈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娘娘,您久居深宫,什么手段没有见识过啊,妾身的推断有没有道理,您想想就明白了。”
“你胡说!”跪在旁边的锦条按捺不住了,几近抓狂的叫喧道,“正王妃你太卑鄙了!明明是你下毒,你不想让我家主子怀有子嗣,你担心我家主子有了身孕,会威胁到你正王妃的位子,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害得我家主子再也不能给殿下生孩子了,你的地位就保住了!”
唐安夏清冷的笑了下,明媚如繁星的眸瞳看向锦条,脸上的讥讽之笑更浓了几分,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锦条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担心梦琪怀上子嗣?我倒是反问一句,你家主子自从入了文亲王府,得到过殿下的宠幸吗?”
锦条一愣,瞬间哑口无言。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锦条,面露诧异,各自揣摩着。
锦条不得已才吭吭哧哧道:“殿下他……”
“殿下从未去过梦琪的西殿,甚至连侧王妃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不是吗?锦条啊,殿下的行踪你是没有办法编造的,毕竟殿下有没有碰过你家主子,殿下心里最清楚,王府的书房有记载,府里的下人们都睁着眼睛亲眼瞅着呢。侧王妃总不能收买了整个王府的奴才们,改了书房的记录本,还逼得殿下改口吧?你若说错了,整个文亲王府上下都会替我作证的。”
唐安夏打断了锦条的话,一双灵动如明月的眸子看着锦条,唇角的笑靥如诗如画,夹杂着几分自信盎然,眼底的淡定好似明媚之光,丝毫没有因眼前的困境黯淡了颜色。
众人瞅着锦条不说话,开始怀疑起了侧王妃的动机。
唐安夏趁热打铁,声音朗朗如玉,叮当作响,掷地有声:“舒妃娘娘,妾身要说的不是推断,而是事实。其一,殿下独宠我一人,从未碰过侧王妃,对她更是避而不见。我为何要担心侧王妃怀孕一事?殿下不宠幸她,难道侧王妃会怀上别的男子的子嗣吗?
其二,妾身得到殿下的恩宠,怀有子嗣是早晚的事,不论是儿是女,都会得到殿下的垂爱,妾身没有必要估计一个小小的侧王妃,她拿什么和我争夺正王妃的位置啊?梦琪既没有殿下的喜欢,又不可能有子嗣,她在文亲王府就如同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处境凄凉。
敢问舒妃娘娘一句,您会去陷害一位身居冷宫的弃妃吗?当然不会,更何况侧王妃还算不上是弃妃,因为殿下由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一个摆设,连她的西殿都从没有踏足过半步。妾身身为正王妃,对于梦琪姑娘只有同情和怜悯,区区蝼蚁,根本威胁不到我一丝一毫,我何必要大费周折的陷害她呢?
舒妃娘娘您位居高位,应该懂得妾身的辛苦,每日侍奉殿下,加上新婚恩爱,殿下和妾身腻在一起。还有打理文亲王府的大小事务,上下奴才婢女都要顾及到,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考虑侧王妃。那日送她茶叶,纯属是看她喜欢,加上多日未见面,觉得她孤身一人在王府无依无靠,有点可怜罢了。
只是没想到啊,妾身的怜悯之心,竟然会糟来了杀身之祸。侧王妃嫉妒殿下独宠我一人,妄想着能够爬上我的位置,希望我能死掉,她就是文亲王府唯一的妃嫔了。于是,不惜残害自个儿的身子,甚至牵连皇后娘娘,也要致我于死地,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还请舒妃娘娘明鉴!万万不要让她得逞了才是!”
舒妃陷入了沉思,唐安夏的话句句在理,而且都是实话实说,并无推断和妄加揣测。
倒是锦条的供词,都是凭空捏造的推论,相比较而言,似乎唐安夏更像是无辜受害的人。
“你胡说!唐安夏!你敢诬蔑我家主子!我和你拼了!”
锦条歇斯底里的吼了几句,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暴躁,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