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为人延续生命的刺灵,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光看表象确实是将主掌人间疾病的药王菩萨纹到患者身上,再运用刺青师傅的内力将神灵法术请到佛像上去。
这个环节,从书中记载,原来只是个开头。
要知道这世上万事万物一定都是公平的,想要平白无故结束这病痛,就得有一个转接病痛的媒介。
而在过去旧时,那媒介往往都是穷苦活人,这在现代无论是法律,还是伦理也都是无法容许的事。
不过就在我合上书之前,还看到一行被人批注的小字,也不知道是我吴家哪一代祖宗写上去的,上面内容大致是,可以用死人或遗骨来作为患者病痛的承受者。
不过,这些东西在古代确实容易办到,可放眼现在,就算我能找到,那衙门出身的周野和何儒民两人,就算是死想必也不会用的。
所以,当我重新迎上何儒民的目光时,只得长叹一口气,将这个拦路虎给说了出来。
毕竟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这赐灵一事实施起来,难度太大,后续效果也没有人可以保证的。
果然,听到这何儒民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灰暗。
作为男人,特别是一个直男,我非常理解他此时的心境。
虽然他对周野可能真没动爱情的心思,但人的心都是软的,哪怕他这样一个铮铮铁骨,也难免不会对这个卑微着爱了自己很久的女孩动情。
只是这情,大概率是兄长的恻隐之心,或者共患难过的战友,那种可以替对方生死与共的手足情吧。
“她今天住院了,听她父亲说一早上准备出门时忽然昏迷过去,也是今天,她父亲才从急救的医生嘴里得知,自己女儿竟然已是癌症晚期。”
听到这,我回忆着即将目睹爷爷死亡的当下心情,一定也和周父一样,既绝望又悲哀的发觉无能为力。
又到了十字路口,不知为何,我眼前的街景就像这人生的分岔口一般,如果说往左是畅通无阻的生命,那么往右便是一片灰暗的死寂了。
眼下的周野已然站在了这生死关头,只是悲哀的不由自己取舍,全凭着命运的安排。
“我想想办法,如果可以,请一定要救活她……不,不,只要能让她多活一天也好吧。”何儒民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鼓足勇气将心底的愿望说了出来。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个一辈子正值公允的人啊,怎么可能用别人的生命去承担周野的病痛呢。
我当这句话,只是他的当下自我鼓励而已,毕竟周野最在乎的就是他,如果他首先沉不住气,那姑娘或许也无法强撑了。
谁知,十天后,正当我在刺青馆给小汪讲解刺青基本功时,何儒民竟然坐在一把轮椅上,被人推着出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