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道:‘你姓赵?嗯,你好赵姐,我叫徐真。’赵青点零头,在一旁坐下。她经历大变,这时也疲倦的很,便也睡觉。到得太阳落山之时,二人才醒了过来。徐真拿出干粮吃了,道:‘赵姐,昨杀你妈妈的人死了,你的仇也算报了。还有一个跑了,那个人我认识,以后肯定要找他算账,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去恒山走一趟。’顿了一顿,道:‘我身上也没钱,你还是自己回家去罢。’赵青摇头道:‘妈妈死了,妹妹也死了,爹爹不知去了何处,他多半不敢回家,我……我独个儿没地方可去……’徐真道:‘你没有亲戚吗?’赵青摇头道:‘黄老爷打死舅舅,又……又害郑大哥断了条腿,我……我是不祥之人,徐大哥,多谢……多谢你救我性命,可我……’着泪水横流。”
“徐真叹了口气,道:‘赵姐,我给你讲个故事罢。’顿了一顿,道:‘以前我有个朋友,他是个种田的,每早出晚归,为家人而奋斗。他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女儿七岁,儿子五岁。他妻子贤惠、善良,而且很是漂亮,在我们村,很是有名。他每早上去工作的时候,总会在村口的早点摊上吃两根油条,十几年如一日,从来不变。但是有一,几个流氓路过村子,见他妻子美貌,上前调戏。他妻子竭力抵抗,幸亏在村子不远处,有不少村民来救她,才幸免于难。’赵青啊了一声,低下头道:‘女子容貌出众,从来是祸非福,徐大哥这位朋友,跟奴家一般的命苦。倘若奴家不是这般容貌,或者不曾去镇里买米,又怎会见到黄老爷?自然也不会害死妹妹……’到这里,咬着嘴唇,泪珠儿又滚落下来。”
“徐真道:‘赵姐,你听我完。’接着道:‘我那朋友的妻子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愧对丈夫,她觉得是自己容貌惹祸,引来旁的男子垂涎,是自己不够检点,有亏妇德,所以上吊自杀了。’赵青惊呼一声,道:‘这位姐姐好生刚烈!奴家也曾听过,节列传、妇人守德向为下所传唱。’当今下,女子无才便是德,所谓《女训》、《妇德》、《女子操守》,荼毒万千妇人。便如赵青的父亲,一见子女双双遇险,便抛弃亲生女儿,还不是认为女子不如男子?如此迂腐、愚蠢之人,最是该死。”
岳灵珊江湖儿女,岳不群对她甚是疼爱,并未觉得如何。如叶三姐节烈传、贞节牌坊之事,也曾在书中见过,却从未亲身体验。这时听东方不败起,只觉她口气淡然,眼神却凌厉之至,不由得心中乱跳。
东方不败道:“我听的怒气上冲,只听徐真道:‘你别觉得这样就对。女子不如男子,这个是朱熹那老家伙编出来骗饶,可笑当今下,无数人视为正常的事。赵姐,我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以后的路怎么走,在你怎么选择。’这几句话甚是有理,我不由得一呆,寻思:‘华山派弟子特立独行,倒是不能看了。’徐真接着道:‘我那朋友回到家里,妻子尸体已经冰冷,他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寻访十余年,终于找到几个流氓,杀了这几个人。可是他一心报仇的时候,家里无人照顾,没有了钱,一对儿女还有他双亲,都活活饿死。’”
“赵青一呆,道:‘他……他怎地不管……不管自己孩子?’徐真道:‘等他终于手刃了仇人,家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他又去早点摊上,吃着油条,问油条老板道:怎么二十余年,你的油条味道从未改变?油条老板:因为我从来没变过,所以油条的味道从没变过。赵姐,当你眼里都是仇恨的时候,你看不到别的,别的人或者事,你因为仇恨慢慢改变的时候,你自己不会知道。等你真正想回过头,找寻曾经的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太晚了。’这番话精辟独到,盈盈,他话中之意,便是能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保持一颗纯洁之心,才能让自己始终如一。我一生之中,追求太多,到头来,正如徐真所,失去的太多,已让我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当初的自己了。”
盈盈细细咀嚼东方不败的话,心想:“当初的自己?这是何意?姐姐似乎有些儿心灰意懒,难不成是因为徐真么?”
东方不败接着道:“赵青显然不懂他这番话,道:‘徐大哥,你……我听不懂。’徐真睁大双眼,苦笑道:‘我这番话太跳脱了?你不懂?好罢,换个方向,你喜欢唱歌不?’赵青不知何时,已止住了哭泣,这时脸上一红,低头道:‘奴家……奴家嗓音不佳……可……可从未唱过歌哩。’徐真哈哈一笑,道:‘我来唱!’顿了一顿,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这首歌曲子我从未听过,但歌声豪迈,词义豁达,由徐真唱来,竟无比动听。”一边,一边唱。她声音清脆悦耳,语音娇柔。
盈盈只听的甚是喜悦,笑道:“好哇!好新奇的曲风!徐少侠纵奇才,竟能创出如此新意的曲子,盈盈都甘拜下风了。姐姐,你歌词还记得最好,我去写了下来。”只觉曲风古怪,下所无,细听歌词,更显苍茫悲凉,仗剑江湖。快步走入里间,不过片刻回来,东方不败复述一遍,盈盈记下歌词,看了片刻,击掌道:“好词!好曲!这等胸襟广博、曲风豪放地歌儿,该当男子来唱,定然更有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