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你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帝无兮傻眼，当真好不给面子！

焱千璕瞥她一眼，道：“那你还想怎样？还想让我陪你一起吃那些凡尘俗物吗？”

“这有何不可？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帝无兮摊开双手，甚是不解焱千璕。

焱千璕进门之时脱掉了湿透的外袍，帝无兮以为他会留下洗一洗，谁知，竟然毫不留情的一把火烧掉了！

帝无兮啧啧几声，颇为惋惜的道：“美人儿，你可真是暴殄天物的好手！”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算什么暴殄天物！”

他就差说她乡巴佬了。

“行行行！你财大气粗，这点小玩意算什么！”

“帝无兮……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焱千璕在外纠结了许久，这又纠结了许久，终究选择开口。

帝无兮诧异，怪不得总觉得他的脸色不好，原来又出事了。

“你说。”

“我……我破境层次的修为跌了，帮不了你了。”他望向门外的大雨，心中七上八下，这到底是谁在戏弄他？！

帝无兮闻言面无表情，只是伸手将美人儿拉了进来，然后抬手关上了房门。

“美人儿，你没必要必须帮我什么，更没必要内疚自责，到边境剿流寇本就是我的事，是我硬留你在身边，保护你自然成了我的分内之事，如此，你又何必踌躇不安。”

“可是，我不想这么废物下去！”时隔多日，他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帝无兮笑了笑，悄然间竟然拂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美人儿，你说你废物，那我成什么了？废物不如吗？”

“丑丫头，你何必故意这么说，明明……明明我现在甚是不如你。”焱千璕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承认自己的失败。

“那你告诉我，你哪里不如我了？”帝无兮扯过他手中的手巾，拉着他将他推到了浴池边。

浴池还有冒着袅袅白雾，十分暖和。

焱千璕心不在焉，只觉自己不光修为被镇封了，智谋也被镇封了。

“丑丫头，以前的我从来不会委曲求全，到哪都是最为嚣张的一面，这一场劫可真是改变了我很多。”

“然后呢？”帝无兮让他继续说，眉眼温柔。

“然后……然后，然后我有可能回不去了。”那高高在上泯灭一切的心回不去了。

帝无兮有些不解他的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回不去好啊！正好留下来陪我！”

“不，不是你所言的那种回不去。”

“那是哪一种？”

“……心，心回不去了。修为早晚有一日会恢复，唯独我的心，再也回不去了。”焱千璕一步一步的迈入池子里，原本湿漉漉的长发见水散了开。

帝无兮俯身坐在池子边，再问：“那为何回不去了呢？”

“你不懂，不懂从神变成人的滋味。”焱千璕语气分外唏嘘感慨，惹得帝无兮更是一头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