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兜兜转转了好久才到府尹司的门口,好说歹说花了不少钱买通门口的狱使,进了府尹司的门才知道,苏茴已经被带走了。
“您是苏家五姑娘吧,李夫人刚刚被李将军带走了。”里面的狱头点头哈腰的对着苏辞说。
“如此,有劳了。”苏辞微喘着气,抹了抹额上的细汗,放下心来,不管李卫捷用了什么方式,总之阿姐无事便是最好的。
皱着眉为苏茴擦拭手臂,脸部的伤痕,李卫捷心里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你该不是对她动心了吧………郑寒衣的话又一次冒出头来。
惊得把手里的绢帕丢回水盆里,被绢帕拍起的清水把李卫捷的倒影撕扯破碎。
一时间脑海里全是苏茴巧笑倩兮的温婉模样,如碧水清波,如四月沐风。
“沁春,照顾好夫人。”匆匆丢下一句话,李卫捷便离开了。
深蓝色长袍随着初秋的风扬起,却吹不散眉间深锁的愁绪。
他想起围猎场赵湘站在孟承钧身后的样子,冷漠决绝,仿佛与自己素不相识。
心口猛地一痛,李卫捷狠狠地在树上打了一拳,凹凸不平的树皮把生着茧的手磕出血来。
曾经的赵湘是见到他就会害羞地躲在妈妈裙后的小姑娘,会在他还没进家门就开心地大喊“哥哥回来了!”的小妹妹。
可如今赵湘也是独当一面的女将军了,一头曲卷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红带黑丝,仿佛天生带着正气。
想来也是,她和自己永远不会是一类人。李卫捷慢慢放下砸在树干上的手,细细的树条扎进手里也并不理会。有些仇,确实只能自己去报。
枝头的叶子落了一批又一批,天上的大雁换了一波又一波,步入深秋之际,苏辞的及笄礼也照常进行了。
定下婚约的女子及笄礼之后便要马不停蹄地赶着准备婚宴,这是官家女子中常见的事儿。
或是家人急着靠女儿拉拢人心,或是女儿家与公子早早心中所属,又恰好门当户对。
总之理由千百,归结都是喜结良缘。
“辞儿还蹲在祖母身前撒娇的时候,祖母可真想不到我的辞儿已经是佩簪子的年岁了。”苏老太太一遍一遍梳理着苏辞长至腰间的青丝,像是在护理自己心爱的宝贝,舍不得弄断一根。
“若不是情况特殊,祖母万不会这样轻易应下这门亲事。孟家那小子是个什么脾性的人祖母也没好好观察,可要苦了我们辞儿。”手上的皮即便护理的再好,也还是印上了时间的痕迹,苏老夫人皱了皮的手顺着苏辞的发间滑下,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