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厉千帆经过祈绣房间时不由顿了顿脚步,见房门紧闭,便默默下楼,去柜台交了这几日的房钱。
“小哥,睡在我隔壁房间的姑娘今日没下来吃早餐吗?”厉千帆问。
小二接过钱数了数才道:“那个姑娘天刚亮就结账走了。”
已经走了?厉千帆讶异,自己竟然没听到动静。
小二说起来还是连连摇头,“你说这人也是倔,每天都来问我有没有上房,今日我好不容易腾出一间,她又不睡了。”
姑娘家脸皮就是薄,不就是自己拒绝跟她去长平,至于么。
小二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厉千帆便同他打趣道:“兴许是你这里上房太贵。”
“可不是银子的问题。我是瞧那姑娘生着病,上房朝阳也宽敞,这才想给她留出一间让她养养身子,这可倒好,死活要走。哎,一个小姑娘家,背着这么多东西出门在外也怪不容易的。算了,反正我家客房也不愁没人住。”
“她生病了?”厉千帆想到前两日看到她脸色苍白,还以为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不过看昨天那架势不像啊。
小二摇头道:“大半夜开着窗子睡觉,不着凉才怪。都在房间里睡了三天了,今天才稍微好一点。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人出门在外睡觉开窗户的,还是女孩子。看她背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怕进了贼。”
小二只觉得自己面前陡然一空。昨天口口声声还说着他们只是点头之交的人,这会儿却没等小二说完话就风一样掠出客栈。
难怪她这几日都没怎么见她,每次见她也是脸色苍白,竟然是生病了。他就不明白了,客栈虽然狭小简陋,可也足够能让一个大人在里面自如活动,怎么轮到她就这般难受,睡觉还要开窗子,真亏她做的出来。等找到她非得问问,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客栈小二还说她背了很多东西。明明那天他们一起到客栈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包袱,怎么短短几天就成了小二口中“那么多东西”!
小二说她天不亮就走了,如今已经过去一上午,不知道那丫头这会儿走到哪儿了,但愿她走的慢一点。
扁陀山连绵起伏,虽说浣水城与长平城中间只有扁陀山一山之隔,可扁陀山背面山路崎岖不平,她本来就脑袋不好使,又孤身一人生着病,万一再摔下去断条胳膊断根腿什么的,往后的生活不知要多艰辛。
再说了,自己只说不与她同路,又没说不去长平城。这个死脑筋,怎么就听不出来呢?他也住在长平城,反正早晚都要回去,沿路寻人,就当找件事做,积德行善,省的归途无聊。
厉千帆脚下生风,一路向着扁陀山疾行,一会儿功夫就默默给自己找了几十个寻找她的理由,但……
还是心虚。
奇怪,怎么会心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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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女子一张脸寡淡肃静,目光空洞寂寥,毫无波澜,清冷的声音低沉淡漠,宛如冬天的古井,没有半分情感和温度,配上那雪一样苍白寡淡的面孔,三丈之内的空气似乎都被她冻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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