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禁不住脱口而出:“您是怎么知道的?”
七夜乜了一眼淇水,他的肩膀颤了颤。
曦柔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用手抚摸着沉睡的念剑的脸颊:“我与他日日夜夜相伴,可以前,他从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疲累,虚弱过。可即便他伤成这样,他自己也不会停下来,我也不可能阻拦——只因为他不伤,凉音兄弟就要死。这不很明显是有人看穿了我们即便自己拼命也绝不可能让他死的这点,在利用我们吗?”
“师娘,您……确实很聪明。”淇水喃喃。
“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陷阱里跳?您们两个疯了?”
“跳进去又何妨?”曦柔道:“对方虽然很厉害,算准了我们一定会救凉音兄弟,却不知我也同样算准了——他绝不会要我们的命。我与念剑虽是一阶冥族,到底不过是区区铸剑师和铸剑师夫人,既无实力也无实权;凉音兄弟更不过只是个炼药的,我们死了,谁也受不到威胁,谁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您错了。”淇水道:“或许幕后黑手想钓到的是更大的鱼,的确没兴趣杀你们。尽管您们两个为人素善,自认无仇,却也无法做到一桩恨意不惹的。万一投靠在这阴影中的魂灵有想乘机灭了您们的,他们既不在乎你们是否活下去,也不在乎你们是否死。”
七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摆弄起自己的精心描画的指甲来:“那阿淇哥认为谁可能会盼着师傅师娘死呢?”
“比如,我只是说比如——墨夜师弟,就很可能想着要了您们的性命。毕竟他总是觉得有师傅在,他作为铸剑师就很难有出头之日。”
七夜的脸上带着颇值得玩味的浅笑:“阿淇哥,你刚刚说了——墨夜师兄?”
“是。”淇水道:“他性子太偏激,什么都可能做得出的。”
七夜望着火光颤动的天棚,思忖了半晌,对曦柔道:“我也觉得墨夜师兄嫌疑很大。不过他这个人,像来有贼心没贼胆,老想做坏事,每次还都是偷偷躲起来忏悔,要是没个特别强大的心理支撑,他是什么也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