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矫情懦弱，还是情到深处？

“嗯，我猜到了。”张伊伊深吸口气，看了一眼漠然路过的行人。

但公共场合始终不适合丢脸，涂生还是倾尽全力忍住了，平静下脸，道：“还是应该谢谢你陪我。”

张伊伊摇摇头。

涂生仰天轻道：“我一直有一个心结，导致我无法就此死去。这么多年来，我背负着她的怨念，也背负着自己的怨念活到现在，异常折磨。”

张伊伊沉默，做一个忠诚的听众。

“也许你不相信，我妻子的寿命，才十二年。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让她生了个儿子，青春懵懂孤独叛逆，为保全她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以至于众叛亲离。”

“那你的孩子呢？”张伊伊愣道。

“我放在了市里唯一的孤儿院门口。也许好心的院长已经收留，也许被人贩子带走，至今未曾相遇，也无法相认。你肯定无法理解，我那么狠心，我不想为自己做辩解，我应当受此折磨而活，不该为殉情而解脱。”

张伊伊无法幻想当年涂生做了什么，虽然细节不够充足，但仅仅几句话，她也沉进了涂生的故事里。

“你妻子……是怎么死的……”张伊伊说完就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涂生颤抖着嘴唇，淡道：“寿命到了，老死了。”

前边涂生就说过她妻子只有十二年的寿命。

就算不该提及涂生的伤心往事，但现在他的回答实在令人费解，张伊伊就没忍住问出口：“为什么会老死？”她怔怔地望向前方，在涂生没有回答前，他猜测万千。

涂生吸口气沉默。

张伊伊扭头看过去，才发现他早在人来人往中泪流满面。热闹的氛围与黯淡的光线使然，并未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张伊伊自己，竟也未察觉。

涂生道：“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张伊伊的小嘴被灯光照得沙亮，极为诱人。她闻到淡淡地不知名的香，似乎从橱窗倒映里的自己的身影，看到了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女孩。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熟悉，可能从看见涂生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熟悉罢了。

“这个世界真的不同寻常吗？”过了很久，张伊伊换个话题问道，她希望最后陪这个男人的时候，不要让氛围一直那么低沉。

两人不紧不慢的前行。

这时候的涂生也恢复了正常，抹了把脸，道：“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无限重组’的力量来自于一颗红色珠子，它形状并不规整，有弹珠那么大，有些人称之为——创生石。那是在2014年的某个深夜，一颗流星从空中坠落在我家附近，我去看的时候，就拿走了两颗珠子。”

这么神秘的消息，自然让张伊伊十分在意。“一颗红色珠子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吗？那另一颗呢？”

涂生沙哑道：“另一颗珠子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那颗珠子也随他一起死去。”

失妻失友，众叛亲离，这个男人仿佛已经遍体鳞伤。

张伊伊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能活成生叔这样。

不过，涂生所透露的信息，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力量，一种颜色为黑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