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打量近在咫尺的脸。还是冷硬的线条,却觉得近了。她是不是太被动,情绪几乎被他牵着走?
没办法。她咬了一小口,然后乖乖递给他。她没理解错吧?
“行了,去洗澡。睡觉吧。”他没接过缺了口子的披萨,眼睛里闪闪不明的涌流。
“好。”她也确实累了。
洗完澡躺床上,头发刚刚吹好披肩,她那本杂志翻看。工作原因,是本时尚杂志。唔,魏玛那件红火的晚礼服居然上了杂志?还是南城尚算知名的杂志qa。有前途。她阑珊边看杂志边倒弄长发,忽然想,报完仇之后。她能做什么?
继续做赵凡的公关经理,她才不受那个气!
“想什么那么出神?”周砚挨着她坐,抽走她的杂志都没反应。
“哦,没什么。”她回神,随口敷衍。
“那就睡觉。”周砚长手一伸,越过她锁骨处关了灯。
她脸倏地一红,索性灯灭了,看不清楚。还没反应过来,他强势把她一带,她整个人窝进被子里贴到他宽厚的胸膛。瞬间有些呼吸不畅,她单手抵住他的睡衣,人上移,至少露出半个头,清新空气扑面,好不舒适。
“就睡了?”她忍不住问,以她对周砚了解。必须盖棉被纯睡觉他都不会纯啊!
“嗯。”他低低地回,困倦了带了睡意。搁在她后腰的手一手,另一手按住她后脑勺,贴向他的锁骨……
反常得可以。
好像每次不要了她的命不罢休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一夜好梦。
一大早他就带她出门了,谈生意吧。不过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到的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花色迥异,姹紫嫣红,绿树成山,在漫山遍野的如画草木里,坐落着城堡一样的建筑……南城内的养生庄园,忽然就弱爆了。
有钱人,绝对有钱人。
迎接他们的是个高大的乌克兰中年男人,依轮廓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挺拔。现在也是爽朗热情,她第一直觉。和他谈生意,周砚不必太为难。
不过做生意和平时为人没多大联系,不妄断。她苦于语言不通,只会笑一笑。
他笑得爽利,跟周砚说了几句。而后转过身带路。
走过花丛、荆棘,她扯了扯周砚的衬衣袖口:“他说了什么?”
“说你是标准的中国娃娃。”
她听出来了,夸她。
他紧接着又是一句:“大哥没见过多少中国女人。”
……
两个男人叙旧要攀登又要狩猎……忙得过来么?周砚坐在沙发上叮嘱她:“你别乱走,等会大姐回来了。你们可以聊。大哥爱好比较多,可能留宿。”
“好。”她打量屋内,和屋外一样径直,最吸引她的是一副油画,昏沉暖黄的背景,突出了一个跳芭蕾的女子。身姿曼妙,延展到极致,美,美极了!脸是精致得没话说,完全入戏,哀戚,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却意远情长。
“那我们先走了。”
“好。”入迷一般,她盯着油画上的女子,无法自拔。
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周呢?”来人说得是中国话,因为长久不说,有些生疏。她一抬眼,应该是周砚口里的“大姐”,很温和。眉眼含笑,衣着简约,手里拎了很多东西,整个人令人想到徐徐吹来的春风。
沈眉赶紧走上前去,接过大半东西。回:“周砚和大哥出去了。”
“两个人又要疯得无边无际了,”徐蓁蓁找到了中国话的感觉,逐渐顺溜,“你是周的?哦,我是徐蓁蓁,虚长周十几岁,辈分上是他小姑,不过他喊我‘大姐’,也不知道难听。”
“我是跟周砚来出差的,沈眉。”沈眉多看了眼徐蓁蓁,忽然就和油画中的女子重叠了……跳舞,姓徐,她条件反射想到徐祯卿……是巧合还是?
“小姑娘跟着周做事不容易吧?”把东西放好,徐蓁蓁给她泡了热咖啡。
“还好。”沈眉可不想说周砚坏话然后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