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记起了林以冬给她曾经带来的所有痛苦，怎么可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平静？就像是继续欺骗自己一样。

“你别急着否定。”蓝哲看她情绪有些激动，低声安慰，“说不定是疗效没那么明显，她实际上是渐渐想起来了的，无论是催眠师计算错误，还是她的疗效比较慢，能有进展都是好事。”

林乔曦点头，又簇起秀气的眉头。

说出了最担忧的事情，“我妈能慢慢记起以前是最好的，可原本是想帮她脱离这样的虚幻日子。我只是怕弄巧成拙，太多真相展露在她面前，反效果会让她更加接受不了。”

“我怕会再出现，她十年后重遇我爸的那个场景，甚至……更糟糕。”

蓝哲眸色渐深，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那次的重逢，他不小心当了见证者，林以冬带给这个女人的那种绝望，连完全没有关联的他似乎都能感受得到。

“既然已经开始这个治疗方法，就要做最坏的打算。”蓝哲语气平静，“我已经告诉过你，最坏会变成什么样。”

林乔曦握紧了拳头。

已经开始，也不能再停下来。

不是不可以，而是她不愿意。

妈妈现在三句不离林以冬，她听着看着都是揪心的感觉，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比以前的情况更糟糕，对林以冬的依赖和羁绊如果这样无限制的继续加深，到真相撕裂的那天会疼得彻骨。

所以林乔曦才做了这个让妈妈慢慢回忆起以前忘掉的记忆。

她想，总好过临到哪天又再次重演她十年后和林以冬重逢的那日。

“我这边要过去了，还有事么？还是你和小侄子一起过去？”

蓝哲是侧着身子的，所以林乔曦没看到，他问这话的时候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不了，我临时有事，只能带昕昕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