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里还只是片荒地,现在竟挺立了一座偌大的部落!”
厌不托见女人仰头望着拔地而起的一些高大的石台屋子,暂且将心的念头压下,他至少无法在部落里逞凶,于是便说:“为了这座部落,当时累垮多少原人?我听说祈山空空如也的墓穴因此得到填充。”
“真想在这里待几天。”巴雅尔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像遗忘过去的激情一样。
“很不幸明天要离开,巢埠的人已经磨砺武器,准备占领虎跳崖了。”厌不托道:“不知是哪个该死的长舌妇人,把消息泄露出去,害得我们这下失去武器与装备的支持。”
“谁规定是妇人,虎跳崖大多是带把的,有些喜欢嚼舌根。”巴雅尔冷笑道:“没有巢埠,我们还有鸟羽,武器不弱于前者。另外,虎跳崖一旦兵变,巢埠人愿不愿意联盟还得另说,别忘记风吹草动,他们喜欢见风使舵。”
“那总与巢埠作战强,这没有好下场。”厌不托听到巴雅尔的说辞,随后又是一阵轻悄的蹑声:“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烧毁祭林,嫌这片土地无家可归的野鬼还不够多吗?”
巴雅尔不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厌不托说得对,即使他是一个恼人的屠夫,但也没有像图图赫那样心黑手狠。现在的原人们还记得当初女臣一把大火烧掉半个祭林的故事,却鲜有人知道祭林里到处游荡着发疯的野人。他们被称为野鬼,一到夜晚便鬼哭狼嚎,附近无论哪个聚落里的小孩如今都听着他们的恐怖故事长大。
“我见过几个野鬼,犹如一只只巨大的蛤蟆,全身长满疙瘩和一块块松弛丑陋的烂肉。”巴雅尔在地牢前停了下来,她正为所想之事费神,全然没有对这入口直通地下的造物感兴趣:“他们四处游荡,却对一切视若无睹,因此悄无声息,只能听到喉咙发出低沉的泣声。当游荡到我的面前时,忽然被火把惊醒,抽泣变成嚎叫,接着开始惊恐地狂奔,整片林子仿佛都能听见他们夺路疾走的动静,声音越拉越远,回荡起来,像不散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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