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没说话,捏方向盘的双手越来越紧,一双眼更是深不见底。
程醉躲着她,肯定不会接她电话,更不会让人把她放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
“嗡——嗡——!”
车胎原地打转,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要硬闯!戒备!”
领头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
“小姑娘,这医院背后的老板,你可得罪不……”
话没说完,几辆黑色面包车齐齐停在两侧。
车门拉开,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手里拿着枪。
“开门。”
走在最中间的大块头,直接把枪抵在领头人太阳穴上,一字一句道:“赵爷的人,你们也敢拦?”
“赵爷?!”
领头人大惊,权衡利弊下,还是选择放人。
时锦对着大块头微微颔首后,眨眼离开原地,只余一地灰尘。
大块头把枪往后腰一别,恭恭敬敬看着卡宴从他眼前开走。
领头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他知道卡宴里坐着的一定是名震帝京的赵爷。
那姑娘什么身份?
能让赵爷如此大动干戈?
还好刚刚没得罪。
领头人缓缓呼出一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顶级病房。
祁连玉板着一张清雅的脸,没好气地说:“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没多少年好活了!”
程醉打字的手顿了顿,薄白眼皮掀起,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还能活多久?”
他问的很随意,好像并不在乎生死一样。
但他的表情,明显慌了。
祁连玉烦躁地合上病历夹,“你觉得呢?我跟你说过,那个药,利弊明显,你想要……”
“别废话。”
程醉冷声截断,等不及道:“给我个具体的数。”
祁连玉积压在心底的火瞬间烧起来,扔了病例道:“三年!最多三年!”
“你再特么不爱惜点,三个月都难保!”
“程醉!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豁出命去?”
五年时间。
他跟他认识整整五年时间。
他就没见他睡过一个超过三小时的觉!
他没日没夜,拼了命地往上爬,要的不是权利。
而是将来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只是一个机会而已,都快要了他大半条命。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有病!
一个女人而已,世界上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值得。”
程醉不轻不浅的声音,拉回祁连玉思绪,“你说什么?”
值得?
真特么疯了。
病弱少年静静靠在床头,原本一潭死水的双眸,因为提起女孩,变的格外明亮。
“从我有意识起,我就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值得我眷恋的,唯有她,能让我对这个世界,多一份期待。”
祁连玉:“……”
那药是不是还伤脑子?
这种酸不溜丢的话,怎么能从心狠手辣的程醉嘴里说出来?
灭口,枪毙,那就杀,这才是他的风格啊!
“祁连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她任何坏话,哪怕是个疑问句。”
程醉姿势表情都没变,只有那双桃花眼,没了光亮,重新恢复灰暗。
祁连玉心一沉。
“她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个名字,但对我而言,却是全部,所以……”
程醉转眸看他,平平静静的,“你敢伤她,我就敢让你生不如死。”
祁连玉的心彻底沉下去。
五年兄弟,他知道他每句话,都是真的。
他真能因为他的丁点不敬,直接斩断情分。
“我知道了。”
祁连玉点点头,“我以后对她恭恭敬敬,半个不字都不说。”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敲门声,不紧不慢的三下。
程醉神色瞬间紧绷,她怎么来了?
祁连玉皱眉,没注意到程醉的慌乱,边走边嘟囔:“这时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