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被岳松韬的话吓了一大跳。
“姐夫,你别这么说,靖王殿下人挺好的……”
她依旧记得六年前的那惊鸿一瞥。
那样出尘绝艳,高贵矜冷的男子,她一眼难忘。
世人皆知万人不入陆承瑾的眼,可他的目光却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虽未说什么,但那个眼神足够她回味六年。
她知道陆承瑾高贵如神祗,心中不敢有任何想法,只敢远远地仰望。
可听到他娶妻生子的消息,心中很不是滋味。
岳松韬不着痕迹地瞪了绮罗一眼。
“我去学堂了,三天后我们去祭拜你姐姐,上午去。”
“姐夫,以前我们不都是下午去的吗?”
绮罗奇怪地问道。
岳松韬知道在织锦祭日这一天,陆承瑾会在上午去,他不想和陆承瑾见面,所以就选择下午去。
他怕见了陆承瑾,会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
世人都畏惧九皇叔,可他已经失去一切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他今年就要上午去,他要看看陆承瑾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看他是不是真如夜柳所说,春风得意,幸福美满。
如果是,他会用最恶毒的字眼诅咒他。
……
“爹爹,娘亲,我们要去祭拜谁?”
麟儿一手拉着孟清韵,一手拉着陆承瑾,背上背着忆锦。
一家四口,朝着大昭寺后山走去。
大昭寺是魏国的国寺,这里供奉着织锦的牌位,孟清韵在两年前就见过。
而织锦的墓就在大昭寺的后山——桃雾山。
陆承瑾告诉她,织锦就是桃雾村的人。
把她葬在自己的家乡,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微笑着祝福她关心的人了。
正值四月,桃雾山的桃花成片地开,整座山都笼罩在深深浅浅的粉色中,如梦如幻。
“我们去祭拜一个对爹爹,对娘亲,对你,对忆锦都很重要的人。”陆承瑾说。
“麟儿,你和忆锦名字里的‘锦’字,都来自这个人。”孟清韵说。
麟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背上的忆锦从未出过门,好奇地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小手指还到处指着自己眼里新奇的东西咕咕唧唧。
“妹妹说这里景色很美。”
麟儿一路上都在充当孟清韵和陆承瑾的翻译。
在孟清韵和陆承瑾听来,忆锦说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词语,都是小孩子在学说话前的喃喃自语。
可麟儿好像天生就能和忆锦产生情感共鸣,不管忆锦发出什么声音,他都能准确理解。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祖坟冒青烟?”
空间突然说道。
离织锦的坟还剩下不到十几丈的距离,孟清韵和陆承瑾惊讶地发现,织锦的坟上冒着缕缕青烟。
很显然,有人在给织锦烧纸。
陆承瑾眉心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来祭拜织锦吗?”
孟清韵的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说话间,两个人站了起来,隔着织锦的坟,和他们遥遥相望。
一个青袍男子,腰间系着一条素白的腰带;
一个穿着杏黄色布裙的姑娘,头上戴着几朵白花。
“那是织锦的未婚夫岳松韬,和织锦的妹妹绮罗。”
陆承瑾低声道。
“织锦还有未婚夫和妹妹?”
孟清韵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