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可惜我家王后未必会同意。”艾特林斯打了个哈哈，与他们寒暄几句后，不再卖关子，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如实道来：

“这次我们吞并了第九混乱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兵力损失又创了历史新低，其他几个国家必然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这边。最近我们抓出不少蠢蠢欲动的间谍，经过审问，他们除了打听我们的军事意向与边防布局外，还有意偷取玻璃和砖窑的技术与配方，对此你们怎么看？”

佐伊赛特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这件事，您之前和主人商议过？”

艾特林斯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当时只是间谍活动，我们两人的意见一致：处理掉间谍，保密。但是如今情况有变：我刚刚接到第二、第七秩序国的国书，他们直接派遣使者前来，想要向我们学习新式建造技术。”

佐伊赛特顿时挑起眉：“这是见阴谋走不通，打算改成明抢了？”直接派人前来“学习”，这是笃定两个大国同时提出要求，他们第三中立国不敢拒绝？

“既然他们敢明抢，我们也敢拒绝。”佐伊塞特很是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显然并不将这些政客流氓放在眼里，“他说想学我们就要教？没这个道理。”

艾特林斯想的却没有他这么简单：“我担忧的倒不是他们几个国家联合起来施压，毕竟事关国家利益，我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谈拢条件技术也不是不能转让。我担心的是他们拿出神明公约，要求我们无偿提供全部技术。”

“神明公约？那是什么？”听到了不熟悉的词语，昆茨埃特敏锐的眯起眼：该不会又和这个世界的神明有关吧？

果然，艾特林斯接下来的解释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史书上记载，当年神明离开的时候曾经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很大的破坏，险些造成时空破碎，信仰崩塌。信仰是神明的根基，为了缓解这场他们一手造成的灾难，神明们就此立誓，将会庇护自己的臣民。而各个神明的属国国主也随之立誓：当人类遭逢灭顶之灾时，将放下一切成见，联合起来守护整个时空的生命。

这个公约在佐伊赛特看来着实荒唐无比：“可笑，明明是那些神明对这个世界造成了破坏，却反过来要求他的子民必须联合起来抵抗天灾——”

“慎言。”昆茨埃特阻止了佐伊赛特的大放厥词，向着他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神明毕竟与世界本身联系紧密，他们甚至亲眼见过神明的虚影降临，这种直白诟病对方的话语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才好，以免横生枝节。

佐伊赛特乖觉地闭上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神色却很不以为然，反倒是艾特林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们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咳……但这个公约确实是对人民有好处，总而言之，本质是好的。”

昆茨埃特反问道：“既然你们如今这般战乱不休都不算违反公约，他们又如何拿这个东西来压你？”

“国与国之间的征战说白了不过是为了抢占地盘罢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战争虽苦，一旦战争结束，仍能留有一线生机。但这两年过于寒冷的冬天对于平民来说却几近灭顶之灾。”说到这里，艾特林斯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边的冬天有多冷，你们都亲身体会过了，在你们到来之前的那两个冬天，因为气温骤降，每个冬天都要死伤无数平民，仅去年一年经统计死亡人数就接近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了。”

听到这个比例，昆佐二人很是吃惊：“居然这么多？”

回想起前两年的惨状，艾特林斯闭了闭眼，心有余悸：“是的。在气温骤降的第一个冬天到来时，我们曾经请求神明降下神谕，给出解决办法，当时神明给出的提示是，此乃冰雪女神的诅咒，他远在高维度，无法插手，只凭我们自身的能力很难解决。”

卡拉贝拉丝补充道：“当时我也在，亲眼见到了神明现身。可惜我所知道的取暖方法实在过于先进，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建议他们多准备柴火燃料，多人聚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说到这里看向昆佐二人，赞扬道：“还是你们厉害，砖窑，玻璃，火炕与壁炉……这些都很适合这个时代，大幅度减少了平民的死亡率，今年我们继续动工，将平民百姓的房子都改建后，就不用担心再有平民被活生生冻死在家里了。”

“我们毕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且早有准备。”佐伊赛特摆了摆手，与她商业互吹了一波：“你之前所在的时代太过先进，的确无法拿出这些东西，但你的能力却很适合这个时代，安抚亡魂，同样也是对生者的抚慰。”

昆茨埃特瞥了他一眼，忽然抬手在少年肩背上拍了拍，吸引回对方的注意力后才若无其事地询问艾特林斯：“冰雪女神？也是一位神明吗？”

“曾经是，不过她已经被驱逐了。”瞥见两人的小动作，艾特林斯微微挑起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见几人对那位冰雪女神以及诅咒很感兴趣，便随口跟他们讲起了这段历史，“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众神刚离开这片空间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