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竟豁出性命,自跳池中。”
易岚枫不禁懊恼,昨日还有些怜悯赵媛玉,可听闻赵媛玉如此歹毒心计,厌恶至极道:“她当真是疯了,多日禁足依旧死性不改。”
舒姌姌感到易岚枫的身子因气愤有些颤抖,退出怀中仰视不安道:“易郎,一切皆因我而起……”
“姌姌,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先回房去,我们夕儿在等着你。”舒姌姌颔首不语,这府上确实人多眼杂,听从易岚枫所言先行回去别院。
云翠阁内,满室绛红薄纱碎布。赵媛玉满眼猩红愤力撕扯,手掌勒出几条红痕。直至再无半分力气,瘫坐床前半伏在床沿。
沉寂屋内响起沉稳脚步声,披头散发的赵媛玉闻见脚步声渐渐逼近。抬眼透过眼前青丝,望见青紫衣衫主人瞠目冷笑不止。
“易岚枫这次打算为那个贱人,如何处置你的妻子?”赵媛玉撑床而起,剥开额前散发满眼恨意。
易岚枫望着眼前毫无理智的女人,冷若冰霜道:“当初你逼迫我娶你,便该想到有今日。”
赵媛玉仰面凄厉大笑,眼泪无声滑落。
“易岚枫,若我说今日寻死之心是真,本无意陷害舒姌姌,你信吗?”
“倘若今日你死了,我倒对你刮目相看。”
“易岚枫,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我之间只能这般吗?”赵媛玉扑上前屈膝跪下,拽住易岚枫的衣角哭道:“我真心悔改,你为何不信我?我真心想要与她化干戈为玉帛,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易岚枫阴冷俯身钳住赵媛玉的下巴,一字一句冰冷言道:“本少爷尚未看到你的真心。”转身负手而立,鄙夷不屑道:“那便好好证明你的真心。”
赵媛玉瘫跪着凝视易岚枫的背影,苦笑道:“你为何不信,今日我无心害她……”
院口家丁将杖行完毕的阿香,抬进云翠阁中。赵媛玉擦拭眼泪爬起,奔上前去命人将阿香抬到阿香房中。
那边,舒姌姌回到别院便见汤小池抱着小夕儿,焦急等在门口。
“妹妹,你终于安然回来。姐姐惶恐不安多时。”汤小池抱着婴孩迎了上去。
“姐姐,回房再说吧。”汤小池谨慎颔首,二人一道回到房中。
待小夕儿食饱奶水睡着,二人方才轻声叙话。
“姐姐,我总觉今日之事有些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舒姌姌回想当时赵媛玉幽怨阴冷的眼神,当真是想一死了之。事后只有阿香咬口,赵媛玉却不曾说甚。
汤小梦斟上一杯热茶,递与舒姌姌宽慰道:“妹妹既然无事,莫再想那些伤神之事。”
玉手冰冷触及温热杯茶,一丝暖意涌上心头,舒姌姌颔首道:“罢了,可能是我多思多虑。”
“对了,姐姐最近可见到顾公子?”舒姌姌陡然问道顾默彦,汤小池垂目羞笑道:“嗯,前几日妹妹不是托我,将写与承儿的书信交于顾公子。”
舒姌姌见汤小池有些扭捏,与平日判若两人。这般小女儿家神态,舒姌姌自然会意是哪般。汤小池年芳近二十,日后总要嫁人。顾默彦为人仗义敦厚,若汤小池能与他有段好姻缘,倒是美事一桩。
“姐姐觉得顾公子为人如何?”舒姌姌呷上一口热茶,掩笑故意询问汤小池。
“顾公子为人侠义,与少爷相较倒也不逊色。”
舒姌姌放下茶杯起身拉住汤小池,凝视正色言道:“姐姐可是喜欢顾公子?”汤小池极力侧目避开舒姌姌的目光,慌张掩饰道:“我只是穷家女儿怎会不知身份,妹妹莫要胡说八道。不然姐姐不理你了。”
“姐姐,顾公子定不是看中门户之人。”
“妹妹,你莫再说了。姐姐到厨房看看炖品。”
“姐姐,姐姐……”汤小池不理舒姌姌呼唤,径直奔出房去。
汤小池一口气奔出别院外,方才放慢脚步。神情低落,漫不经心徐步而行。她汤小池怎会不知她的身份地位与顾默彦,差之千里如何匹配。暗自将爱慕之心放于心中,偶尔借着送信由头相见,她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