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笑啊，”鲸潋扬起脸，故作正经，然后慢慢凑到戚闻溪身边去，说了一个字——

“好。”

她似笑地说了这个字，像是在许诺，又像是逗趣。

【我会好好保护你，我监护人。】

“好什么好。”戚闻溪被对方那张带笑调侃眼神弄得有些来气，仿佛自己没那本事似得，她虽然没有和谁生活过，但好歹也比眼前这个人多吃好几年饭，生活阅历、自理能力应该都还可以吧。

鲸潋看出来戚闻溪似乎有点恼了，于是只好摒弃玩笑态度，金色眸子无比认真地望向戚闻溪。

“好，监-护-人。”

“……”

说实话，每次被鲸潋这样毫不掩饰双目直视，总会让戚闻溪感到有一丝慌乱。

仿佛她们很亲近，像是认识了很多年那样。

戚闻溪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别处，双手撑着方向盘掩饰着内心不宁静，解释道：“呃……其实也并不算是‘监护人’，在你找到家人之前，可以先让你有个地方安身，如果你不嫌弃话。”

鲸潋听着眼前这个人类女人故作板正话语，这几日相处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戚闻溪是一个表面坚硬内心却十分柔軟人类，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善良。

这个人类女人真是善良过分。

可是这份善良让鲸潋眸子变得深沉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戚闻溪遇到其他人，也会这样毫无戒心地带回家，成为其监护人吗？

帮助她，照顾她，关爱她吗？

之前是也有过这样经历吗？

活了漫长岁月远古生物第一次想钻一钻这个牛角尖。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鲸潋咽下一时间暗涌而上醋意，换个方式询问着眼前人类女人。

戚闻溪听到鲸潋这种自己往自己头上扣“坏人”帽子反问，忍不住抬起眼笑了下，她没想到鲸潋这个小神经病竟然会说这样调皮话。

如果是当初那会儿，她确实是会将鲸潋定性为精神不好危险级别分子，能离远点就离远点。

只不过经历了这几天相处，她感觉鲸潋并不坏，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甚至她还觉得对方有些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纯真像张白纸，依赖亲昵着她，除非对方掩藏着真实形态。

但想来她戚闻溪也就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地方可给对方图。

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平白无故地想对一个人示好，大概，这或许是人生中亿万分之一意外奇迹。

鲸潋出现就是这个意外。

“不怕，如果你真是坏人，就当我看人不准遇人不淑吧，毕竟是第一次带人回家。”戚闻溪默默地说着，她语气轻缓，纤细手指跳跃在车窗上，根本没在意到身边人眼神变化。

鲸潋听出了对方口中关键字，她忍不住侧过身询问起来。

“第一次？”

“嗯？”戚闻溪这才望向鲸潋，她没听清鲸潋嘀咕个什么，表示让对方再说一次。

鲸潋嘴角噙着笑意，一点都不介意再问一次，“我是第一个，被你，带回家，？”

“嗯，有什么问题吗？”戚闻溪愣了一下，没觉察出鲸潋问意。

鲸潋炯炯有神眼睛注视了戚闻溪好久，然后重新倚靠回了车座上，半晌，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

“我是第一个。”

所以……？

戚闻溪完全没有明白对方在意点，有些一头雾水。

“我是你，第一次。”

紧接着，双手撑在脑袋后黑发女子又这样轻快地冒出了一句话，这倒是把身旁准备启动车辆戚教授吓一跳。

“鲸潋你这句话说得，有点歧义，话不该这样表达。”戚闻溪指出来对方不当用语，面容尴尬了一秒钟。

“什么，歧义？”鲸潋疑惑地转过头，十分好学地看向戚闻溪。

“就”戚闻溪被鲸潋盯着有些臊得慌，对方求贤若渴好学眼神让她感到是自己还是不要解释比较好，鲸潋应该还是个单纯孩子，根本不懂某些方面认知，精神层次上。

“没什么，只是这种表述会让人误解，你最好别对其他人说就行。”

“没关系，”鲸潋并不在意戚闻溪所谓歧义是什么，而是伸出手又像之前那样握住了戚闻溪手，没办法，离开了一会儿戚闻溪触一感就会让她倍感眷念，比追捕猎物还要上、瘾，

“我也是，第一次，跟人类回家。”

戚闻溪听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指出对方表述不当，“跟人类回家”说好像鲸潋不是人似得。

“所以，你也是我，第一次。”鲸潋侧过头，充满笑意眼神望着戚闻溪。

被这样深情款款注视着，戚闻溪脸像熟透了西红柿一样红。

要不是她知道鲸潋不是正常人，她都会有点那种层面误会了，她握紧方向盘，挤出一丝勉强笑，“……那我应该荣幸啊。”

“应该是，千年难遇，荣幸。”鲸潋毫无夸张地傲气坠上一句。

戚闻溪听后满脸黑线，果然不能和自大祖宗接话。

“那我们扯平了，那个，能松开手吗？”戚闻溪试图让鲸潋松开桎梏。

鲸潋皱了皱眉，不太愿意放开那份温暖。

“你抓住我手没法开车，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嘛？”戚闻溪让鲸潋看向身后建筑物，知道对方不喜欢这个地方。

鲸潋瞥了一眼那高立建筑物，好吧，她慢吞吞地放开了戚闻溪被握到冰凉手。

戚闻溪立马缩了回去，鲸潋手可真是冰。

脱离了温暖手心，鲸潋有点意犹未尽地侧望着正在开车戚闻溪，这时候，她突然发现了戚闻溪没扎好散落在肩上一缕头发。

要不要提醒她呢。

可是，好想摸摸。

鲸潋直勾勾地瞅着戚闻溪发丝儿，又对比了下自己头发。

于是她默默伸出手，嗯，她将手伸到了戚闻溪座椅旁，只要不碰到戚闻溪，对方根本不会发现自己小动作。

此时此刻，鲸潋表面风平浪静地眼睛冷傲直视前方，仿佛很乖样子。

实际上从她偷偷靠近戚闻溪头发指尖处，慢慢从皮肤表层延展出黑色诡异斑纹，那些斑纹收敛了所有危险，十分害羞地抱住了戚闻溪垂下来那缕带着蓝石花香气头发。

各种小心贴贴之后，将主人黑发与戚教授那缕头发编成了连在一起同心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