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皮影

“已经很快了。”

虔澄拍了拍虔母的手，从病床上坐起来给齐平海留出空位。

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跨了将近一个华国的距离，齐平海应该接到消息就开始往这边赶了。

齐平海却依旧弯着腰：“是我的错。”

赵医生看着这场面眼珠子都快秃噜出来：“齐教授，您千里迢迢赶过来给她们看病，已经很仁心了，不用跟这丫头这么……”

卑微吧？

齐教授出了名的脾气差，怎么这对着这丫头这么恭敬客气？

“你懂个什么？”齐平海当下瞪了他一眼，“别瞎说话！”

他本来也是不打算过来的，但他已经年近九十的老师，千叮万嘱让他对着虔澄客气些，还愣是说什么，他得把虔澄当祖宗供着，不然就是枉费了他老人家的教导，死也不能瞑目！

老人家的脾气比齐平海还冲，这一个不顺心，谁也不知道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齐平海再高傲也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哪里敢不顺着老人家的意思？

虔澄看他的表现也是猜到孙老头可能给他说了什么狠话。

笑了笑，替他担保道：“行了，赶紧看病吧，你师父不会怪罪你的。”

齐平海这才放松下来，开始帮虔母检查身体。

方安安刚才被齐平海吼了一嗓子，这会儿看着他对虔澄这么客气，心里特别不舒服。

“喂，老头儿，你是不是献殷勤献错人了？”

她看了看虔澄，又看看虔母，一脸嫌弃厌恶。

“他俩虽然都姓虔，但虔家现在是我爸爸做主，虔家的女主人是我妈！这俩位，呵，要不是虔澄去什么脏得不行的娱乐圈卖色，她俩早就是丧家之犬，去睡大街了！”

窦丽笑着把女儿拉到身后，佯装教训。

“安安，家丑不能外扬，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但言外之意明显在承认方安安的话都是属实。

齐平海因为老师的嘱咐对虔澄低声下气本就不爽，现在还被质疑职业道德，当下黑了脸。

“没事就出去,大的小的都没教养。”

窦丽脸上的笑一时间有些僵硬，她咬咬牙转移战火，和气地看向虔母：“姐姐也别怪孩子，毕竟娱乐圈的事情身不由己，她也是为了你。”

“澄澄靠自己能力赚钱，你们别乱说！”虔母胸口被气得起起伏伏。

从小生活在富硕的家庭，她再怎么生气也说不出多重的话。

这会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还连累女儿在这里受人白眼。

虔澄听了却没半分难堪，她一步一步往窦丽和方安安面前走去，眼睛里尽是冷色，像靠近猎物的野兽。

眉眼间带着玩味，她歪了下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原来窦姨也知道家丑不能外传啊……那说了那么多，当年带着方安安舔着脸找上门求我妈可怜的，是不是你？”

“知道我妈喜欢方硕之后，立马跟他分手，让他娶我妈的是不是你？要不是你们我妈怎么可能委曲求全？”

“别说什么你们感情破裂，后面知道怀了孕才后悔，方安安比我大多少你心里有数！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跟别人说不知道自己怀了孕？”

虔澄直视窦丽的眼睛，眼神锋利如刀。

“你们一家人，舒服日子过多了，就忘了自己的生活是怎么得来的？”

窦丽一时间无法反驳，许久以前的不堪就这样被人揭露出来，她完全猝不及防。

“你乱说！我妈妈才没有……”方安安瞪着眼睛，想推虔澄，却在看见那双深沉的眼眸时，硬生生止住动作。

那双灰棕色的眼睛冰冷无比，让她不禁胆寒。

虔澄却在这时候笑了：“也是，妹妹当时还小，不知道这些，但几年前的事情……”

方安安身子猛地一颤，震惊地看着虔澄，然后惊慌失措地望向窦丽。

“她、她……”

窦丽一把拉过方安安，强压下心里的惊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也没心思再待着看虔母的笑话，二话不说带着方安安离开医院。

“澄澄，你刚说什么了？”

虔母看着窦丽表现夸张，心中隐约联想到什么，声音颤抖地询问。

虔澄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她，便敷衍过去：“没什么，您好好养病，病好了我就告诉您。”

虔母没在追问，只是眼眶红润了几分。

“好，妈好好养病。”

齐平海给虔澄检查完之后，脸色不是很好，他看了眼虔澄，往门外走去。

虔澄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顺手带上房门平静地望着他。

齐平海叹了一口气：“我可能……”

“你治得了。”虔澄直接打断他，语气笃定，“我想救活的人，阎王爷都抢不走。”

“可是她已经是晚期，可能根本承受不住手术治疗。”

齐平海只觉得面前的小丫头异想天开，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是说说那么简单？

虔澄没多透露，把虔母的病例拿给齐平海之后，回病房多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医院。

车上，王启峰见虔澄回来，帮她打开车门。

“夫人的病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虔澄的视线落在窗外的天空上。